天渐渐暗了,一声惊雷凭空响起,接着几点雨滴落下来,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徐殊正在车间里进行最后的安装工作。一手快速又精准的将螺丝装进销孔,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摸出扳手,目不转睛地把它们拧紧。
大功告成。
徐殊露出一个笑来,擡手随意擦掉脸上的汗,手里未干的机油蹭到脸上,本来就脏兮兮的脸又添了一道黑影。她也不介意,再三确定自己刚修好的发动机能正常运行后,徐殊拿过搭在一旁的外套,一边笑着和还在加班的同事们道别一边往外面走。
只是走到厂门口徐殊犯了难:雨下得这样大,她怎幺回家?
“小徐~”
刻意捏着嗓子的女声让徐殊脸色一变,她咽了口唾液,对着那个花枝招展的oga咧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江、江姐……”
被唤作“江姐”的oga“咯咯”地笑出声,再浓的妆也掩盖不了自眼角显露出来的细纹。她也不管徐殊的不自在,伸手就搂住眼前人的手臂,万分主动地把半边身子靠过去。
徐殊在车间工作了一年多,每天都干着卖体力的活计,身子骨比一般的女性alpha强壮了不止一点半点。为了方便工作,她总是穿着背心和牛仔裤,大码透气的背心掩盖不了alpha精瘦、健美的肉体,宽松休闲的牛仔裤下,那鼓胀胀的一坨总让江姐和她的姐妹们芳心荡漾。
不过只是抱着那结实强壮的手臂,江姐就觉得自己湿了。
年轻的、强壮的、漂亮又帅气的alpha。
如果自己能被她压着床上,用那根她渴望了好几个月的性器操弄、抽插,那一定很爽……
“啊~”
徐殊被这骚气横生的浪叫吓得浑身一哆嗦,想也没想就要推开她。谁知江姐不依不饶,一手死死抱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旁若无人的往她的裤裆摸:“小徐,江姐的骚逼好痒……哼~快帮姐姐捅一捅~”
徐殊懵了,见她要去解自己的皮带,连忙用力把人推开。鼻腔不合时宜地嗅到了一股劣质花香,是江姐的信息素味道。徐殊捂住口鼻,不理会跌在地上骂骂咧咧的oga,头也不回地冲进雨里。
虽然江姐的级别不高,刻意释放的信息素不足以勾起徐殊的性欲,但太久没碰过oga了,双腿间一直都本本分分的家伙不受控制地擡了头,高高地翘着,不雅观到了极点。好在雨下得大,路上没什幺人,不然徐殊很有可能会被当作变态。
一路跑回家,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个十几平的小房间。
这样的房间在脏乱拥挤的贫民区比比皆是,楼下停了辆价格不菲的劳斯莱斯,限量的,全国只有三辆。徐殊多看了好几眼才走,熟练地避开地上蓄满了垃圾和雨水的土坑上楼,楼道没有灯,徐殊也早已习惯这样的黑暗,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四楼,摸出钥匙开门开灯,老旧的钨丝灯泡闪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亮起来。
有了光,整个房间一览无遗,灰蒙蒙的橘色光晕下,徐殊一眼就看见了那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幺?”徐殊浑身是水,湿哒哒的触觉让她很不舒服,但猝不及防见到眼前人更让她不爽——任谁见到狠心抛弃自己、投入他人怀抱的前妻心里都会很不爽吧。
坐在床上看书的人擡眸望过来,见到她还半硬着的性器时“嗤”地一声笑出来:“徐殊,你的口味可越来越差劲了。”想起先前在汽车厂门口看见的一幕,齐枝雅眼神一冷,说出来的话刺人得紧:“那种半老徐娘你也下得去手?!你就这幺贱?这幺饥渴……”
“嘭!”
手指紧握成拳砸在木质的小桌上,齐枝雅吓了一跳,微微翕开红唇看着那个冷脸的alpha。记忆里总是笑着的人表情严肃,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又可怕。
眼前的女人衣着光鲜,精致漂亮,气质优雅——那是用金钱滋润出来的。徐殊就这幺看着,突然没了说话的欲望。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承认吧,离开你之后她确实过得很好。”
这种无力感让徐殊很累,她突然想起她们还是夫妻时曾一起出去逛过街,齐枝雅当时想要一条新项链,可一看标签就默默放下,旁边的店员没好气地把那条项链擦了又擦,好像她们把它玷污了一样的场面。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可以走了。”手部的疼痛让徐殊清醒过来,她深呼吸一下,生生将暴怒的情绪压下去,“如你所见,我过得不好。”
人类的本质就是趋利避害,徐殊理解齐枝雅想要追求更好生活的选择,可她至今不明白,从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从未吵过架红过脸,大学毕业就迈入婚姻殿堂的她们也曾是别人羡慕的模范情侣、模范夫妻;齐枝雅也曾温温柔柔地靠在她的肩头让她不要太辛苦,不要生病。
可后来呢?
后来,齐枝雅拖着行李箱面无表情地把离婚协议书扔在她脸上,不顾她的哀求,坐上了那个老男人的车。加班回来的她还没来得及把藏在怀里的夜宵拿出来,就“被离婚”了。徐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下求齐枝雅不要走……结果却被她狠狠嘲笑、讽刺……
那些现实的、残忍的话语至今还让徐殊心痛。若说当时的徐殊是气愤而不甘,三年过去,满腔愤慨也尽数消散了——齐枝雅当初说得对,她徐殊再努力几辈子都比不过那个alpha。
“你的alpha呢?”徐殊收拾好情绪,语气平淡,“他在哪儿?”
“……”
“齐小姐,oga就该有oga的样子,深更半夜出现在别的alpha家里,这不太合适吧?”
……齐小姐?
齐枝雅错愕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徐殊面无表情地和她对视,半晌,齐枝雅红了眼睛,嗫嚅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殊……”
“闭嘴,阿殊也是你能叫的?”徐殊挑眉,手指随意将贴在额前湿漉漉的发丝往后拨了拨,眼前的oga无声哭泣,晶莹的泪珠儿凝聚在眼圈,不一会儿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姣好的面颊滑落。
自古美人垂泪都是最让人痛心、怜惜的画面,但为齐枝雅心疼的alpha里不再包括徐殊了。
她们无言对视,徐殊突然勾唇笑了。她本来就长得好看,五官深邃而立体,皮肤干净白皙,长时间在修车厂那种地方工作也没有怎幺让它变粗糙,反而更为徐殊增加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齐枝雅恍惚了一下,像是透过眼前25岁的徐殊看到了当初16岁的alpha——有着一双天生含笑的月牙眼的、干净的、温暖的、捧着一颗真心爱她的alpha。
“齐小姐深夜来我这儿,我是不是能认为……你在勾引我?”
那张让齐枝雅朝思暮想的脸凑到她面前,从前总是含着宠溺与温柔的眸子如今只剩下厌恶和鄙夷。徐殊眯着眼睛,极为轻佻地挑起她的下巴,因为长期工作而生茧粗糙的指腹暧昧地摩擦着那处娇嫩的肌肤。
一下又一下的,力道由轻变重,直到那块肌肤泛了红才卸下力道。
“想要我亲你吗?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