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鸢淡淡地听着,看似认同地点了点头,可脑中却同时在深入理解对方此话的用意。她猜到了他别有用心,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道:“那太子以为,我们应当如何?”
褚萧果然说道:“局势上,我军驻扎在此处的兵马不多,正面出战难有胜算,唯有在人数上加以制衡,才可拼得一线生机。”
他看似谨慎地斟酌一番后又道:“对了,殆夷国的兵马尚未走远,你我皆知率兵之人乃是赵云,想必他定不会置你的安危于不顾,不如你连夜捎信一封,请他支援,有了对方兵马折返加持,我军定可杀出一线生机!”
赵临鸢笑了。
原来这才是褚萧的真实目的啊。
到了此刻,终于被他自己亲口说了出来。
可就算对方折返,对褚萧而言又有什么益处?这个中的关系,她还需要继续探查。
于是赵临鸢附和他,点头道:“好啊,那便如太子所言,我这就写信给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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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赵临鸢的亲笔信被一名小兵不动声色地送出。
天亮后,相朝的兵马继续赶路,看似对暗中的势力并不在意,实则是在尽量避免冲突,以拖延时间等待赵云的兵马折返驰援。
第二日,赵云接到来信后果然焦灼万分,虽然他心中早已知晓有人会在路上对相朝的军队发起攻击,但此前对方明明向他保证过,绝对不会伤赵临鸢分毫的,可赵临鸢的来信分明道出了她的处境之危。
双方各执一词,赵云陷入了两难,若当真驰援,便背弃了与那方势力的盟约,可若按兵不动,赵临鸢的安危便得不到保证。
最终,赵云还是选择相信了赵临鸢,斟酌一番后,他决定率领手下兵马赶回驰援。
可事实上,赵临鸢在信中特意夸大自己的困境,此举乃是褚萧授意,她欲探知褚萧的真实目的,便须按照他说的去做,一步步入他圈套,最后看清他心中所谋。
众人各怀心思,局势在悄无声息中,正发生翻天覆地的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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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月稀落的夜,一个全身黑衣、戴着鬼面具的首领站在高处,俯眼睥睨着山下这一切,正在为悄悄变化的局势所烦忧。
他此前分明已经部署了一切,毫无破绽,却不曾想,赵云的军队竟突然折返,让他陷入了被动的局势中,可他已经来不及与赵云对峙,只能在心中怒斥对方毫无征兆的背信弃义。
没错,背信弃义!
上次冒然救下赵临鸢是一次,如今率兵折返又是一次!
他暗自咬牙:赵云简直该死!
这时,他的身后有一名银甲将士行来,抱拳向他禀道:“殿下,赵云的兵马已向这边赶来,我们是否按原计划出兵?”
“呵,出兵。”那鬼面人一声冷笑,“这场战事,本王筹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能借战乱之由,悄无声息地解决褚瑟,没想到褚瑟没来,倒来了个不知轻重的赵临鸢,更有褚萧从中作梗,坏了本王的大计!”
将士斗胆献计:“但此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日后怕是再无良机,就算不能一举击杀褚瑟,但若能借此机会重创褚萧,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殿下觉得如何?”
“杀褚萧做什么?”鬼面人的声音飘渺:“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傀儡太子,和一个窝囊废有何区别?费了如此大的阵仗却只为杀他,你们觉得讨了便宜,本王可不愿脏了手!”
“那殿下的意思是?”
鬼面人狠厉一笑:“按原计划出兵,全力击杀赵临鸢!”
“赵临鸢?”将士心中费解,“此人对殿下构不成任何威胁,殿下何以……”
鬼面人道:“既然褚瑟不敢来,那本王便杀了他的王妃,让他知道,就算他忍辱负重、费尽心思从西椋宫到了承欢宫,也从来都是本王的手下败将。更何况,赵云不顾君子协定,妄自调兵折返,那本王便以赵临鸢的血,让他长点教训。”
“是!”
随后,鬼面人一声令下,蛰伏在山坳各处的暗兵整装待发,开始了他们的暗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