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额间到鼻梁,再从颧骨到下颚,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一寸寸擦拭向下。
直到毛巾抚触到他的颈下时,江遇突然伸手抓住了宋澄的手腕,另一只手还制住了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已身前。
宋澄慌忙抬起头,只见江遇半睁着眼,低下眼睑看她,眼神不复平日清明。
“你……你醒了?我在帮你擦脸。”
江遇没说什么,只是侧了个身,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顺便扯走了胸前的毛巾,随手扔在床头柜上,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宋澄小心翼翼地缩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个侧卧而拥的姿势,她可以清晰地感知到男人呼出的炙热气息,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和他说话又不搭理人,但刚才他明明睁开眼睛了,难道是在梦游?
宋澄悄悄抬起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江遇的脸,试图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观察出点儿什么。
等到他的呼吸再次趋于平缓,宋澄才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子,想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可她刚有一点儿细微动作,就被江遇的双臂箍紧,根本动弹不得。
“别闹,睡觉。”
江遇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还带着几分难辨的喑哑。
宋澄:?他到底睡着没有?
她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只得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江遇的身体很热,哪怕不用盖被子,宋澄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冷,只感觉自已好像浑身都被暖气包围了。
很暖和,很舒服。
渐渐的,困意袭来,她的眼皮也开始打起了架,昏昏沉沉的混沌感模糊了她的意识。
——
深夜。
宋澄被哗啦啦的水声吵醒。
下雨了吗?难道没关窗?怎么感觉水声好像离自已很近……
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室内一片黑暗,只有浴室的方向透出朦胧的光线,宋澄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自已身上好好地盖着被子。
哪儿来的被子?
她记得自已睡着之前,还被江遇抱在怀里,两人身上并没有盖被子啊。
对了,江遇呢?
宋澄伸手往床的另一侧探了探,空空荡荡。
就在这时,水声停了,一阵窸窸窣窣过后,浴室门被打开,江遇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浴室里暖黄的顶灯照亮了卧室的一片区域。
“醒了。”
宋澄坐在床上,转头看去,可能是因为半夜醒来,脑袋里一阵阵地发懵。
刚出浴的男人头发半干,水汽氤氲,比起平时清冷斯文的模样,添了几分随性不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