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泠开口:“我之前不是说过。”
宋槐怔怔地应一声:“什么?”
“无论如何,你只要记得,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宋槐想起来,这是他很久之前说过的原话。
她差点忘记当时自己对他这句话的信任程度。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对我来说你不是累赘。”段朝泠说,“如果因为过往的随便一个人就能让你成了惊弓之鸟,那样活着会很累。”
一语中的,藏匿的心事被戳穿。
奇怪的是,宋槐并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反而松了口气,“……确实好累。”
最近几个月尤其疲惫。
无数次忍着不去联系他,不去同他分享日常,这感觉属实煎熬。
正说着话,倏然起了阵风,雨打斜着潲向这边。
段朝泠站到她面前,用背部替她挡雨,“往里面靠。”
宋槐乖乖照做,往后挪动半步,目光由下至上,缓缓对上他的眼睛,“叔叔。”
“怎么了。”
“我今天看到偏屋的门被打开了。”
“我叫人进去取古筝,顺便打扫一下房间。”
“陈爷爷也看到了,碰巧提了一嘴,说门锁是你当时亲自上的,还说……”你小时候吃过很多苦。
“还说什么。”
“没什么。”宋槐晃了晃神,“我想问个问题。”
“问吧。”
“你当时为什么上了一把不用钥匙也能打开的锁?”宋槐说,“这跟掩耳盗铃好像没什么区别。”
小姑娘问得无心,却无端叫段朝泠记起了很多年前的场景。
那时候难得天真一次,期待被理解,渴求那份没什么意义的父子情。那锁就成了竹篮打水的证据。
“屋子里有我母亲的全部遗物。”他答得言简意赅。
“上锁是为了封存它们吗?可是……”
“是希望这些东西能被找到。”
宋槐陡然觉得心惊,不敢往下细想。
的确是在掩耳盗铃。
除了段朝泠,没人试图开过偏屋的锁。谁都可以打开,然而谁都不愿打开。
如果这是一场测试,所有人都会被划为不及格,出题人的失望自然不言而喻。
宋槐适时收了声,稍稍侧过身体,往远处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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