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只以为自己听岔了。
病歪歪的脸上都带了一抹震惊,“谁?”
发财重复一边,“云阳侯府三小姐,徐西宁。”
对面,带着斗笠的男人登时跟了一声惊疑,“谁?”
发财:……
再重复一边,“云阳侯府三小姐,徐西宁。”
傅珩朝斗笠男看过去,咳了几声,问:“认识?”
那人摇头,“没。”
提起这名字,他原本有些松开的手指,倏然又捏紧。
傅珩看他一眼,也没再多问,收了目光垂眼看手里的宣纸。
一张纸上,清清楚楚的罗列了这些年徐西宁给傅筠花的每一笔银钱,林林总总,最后竟然有十万两巨额。
其中还不包括徐西宁列出来的几幅名画,几本孤本。
徐西宁对他那世子弟弟,一向不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仿佛一个提线小木偶么?
怎么小木偶这是断线了?
将宣纸搁在桌上,傅珩手指摩挲几下指腹,朝对面道:“西北军的事,我会处理,你暂且先在我这边住下,之后的安排等你伤好了再说。”
戴着斗笠的男人点头。
傅珩问发财,“底下的人都说什么?”
发财如实回禀,“说镇宁侯府不要脸,说世子爷吃软饭,还没成亲呢就花了人家女方这么多钱,还有人说,听说西北军被磷粉烧死,问世子爷是不是内奸。”
傅珩懒散的脸上,神色一凛。
他对面,那戴着斗笠的男人蹭的起身,一把抓了发财的胳膊,“你说什么?”
发财被他抓的胳膊疼,一下咧嘴,“疼疼疼……”
戴着斗笠的男人松了手,但斗笠之下,一张脸,急切又阴沉,“底下有人说磷粉?”
发财揉揉自己被捏疼的胳膊,“昂,人群里忽然冒出来的声音,世子当时就派人在人群里找那个喊话的人了,不过没找到。”
戴着斗笠的男人立刻朝傅珩看去,“这件事,如今活着的人,只有我知道,我只跟老将军和您说了,京都怎么会有人知道?”
关心
拳头抵着唇,咳了几声,傅珩问发财,“咱们的人瞧见那喊话的人了吗?”
傅珩有自己的暗卫,他来云霄阁见这人,他的暗卫是在外面守着的,底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的暗卫必定是留神了。
发财摇头,“卑职问了,只是听见一嗓子喊,声音尖锐,像是故意夹着嗓子不辨男女,但没瞧清楚是谁喊话,主要是现场实在混乱,人潮涌动不说,还有宣纸满天飞,遮住了,那人又喊得突然。”
“难道是内奸自己起了内讧?”戴着斗笠的男人急切的说:“赵将军因为这件事,被陛下革职查办,不日上京领罪,公子一定要尽快!”
他抱着拳,看着傅珩,那拳,仿佛抱着不是伤痕累累的手,而是续命的神药。
郑重而祈求。
傅珩叹了口气,在他肩头拍了拍。
病歪歪的身子并无多大的力气,“你先养伤,等我消息。”
他从西北战场一路带着伤来京都,这身体,再不调养,没死在战场也得死在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