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的血大概是刺激性太强,七嘴八舌顿时一停,全都倒吸一口冷气,瞪着眼看着车里满身是伤的徐西宁和春喜。
空气大概沉默了一个瞬息,有个小伙计急着吼了一句。
“王掌柜让抓走了,京兆尹府衙的官差来抓人,说掌柜的偷了云阳侯的东西,不由分说就把人带走了,什么偷了东西,云阳侯府是想要要钱,逼着王掌柜往出拿二百万两当赎金!”
徐西宁正下车,一听这话,登时脸色冷了下去。
她站定,扶着伤势比她重一些的春喜下车。
春喜在徐西宁耳边,轻声将傅珩临走前的话转述一遍。
徐西宁指了赶车的小伙计。
“你们现在就去云阳侯府,到了门口不要把老夫人弄出来,只拍门说要见云阳侯,等到里面拒绝了你们,你们再大张声势的说,你们早就在山上救了我,云阳侯府用我的名节做威胁,要吉庆堂拿出赎金帮忙救山上的老夫人。
“你们一下拿不出二百万两,云阳侯府便抓了王伯,你们被逼无奈,只能再上山找人,只盼着能找到老夫人,换王伯回来。
“现在老夫人已经找到了,求他们放了王伯。
“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明白吗?”
那赶车的小伙计眼睛锃光瓦亮的,亢奋的甚至原地蹦了两下,“小姐放心,一定办的妥妥的,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云阳侯府是为了救老夫人逼着咱们拿钱,拿不到钱就抓了王掌柜!”
徐西宁笑,“对。”
五个小伙计,顶着五张有八百个心眼的脸,连蹦带跳牵着马车就往出走。
搞事情去咯!
吉庆堂后院有个王掌柜素日休息的屋子,剩下的伙计赶紧将徐西宁和春喜请了进去。
吉庆堂本就是药堂,坐诊的老大夫一共三个,全都杵了徐西宁和春喜跟前诊脉查伤。
等老大夫瞧看完,商议着去开方子的时候,春喜疑惑的看徐西宁,“小姐,若是云阳侯府一口咬定,那老夫人一身的伤是咱们吉庆堂的伙计打的,那可如何是好!”
来人
徐西宁靠在靠枕上养着精气神。
“他们当然会如是说,这样,我们就能顺其自然闹上公堂啊。”
春喜坐在徐西宁对面,也靠了一个靠枕,瞪着一双大眼睛,满眼的疑惑,“闹上公堂就能如何?”
徐西宁瞧着她,要不是身上实在乏的厉害,只想捏她那小脸蛋,哄她,“闹上公堂,就能救出王伯了呀。”
春喜小眼神放光,“真的?”
徐西宁笑着点头,“当然真的,睡会吧,睡醒了王伯就回来了。”
说着话,打个哈欠,“我也困了,睡会儿。”
徐西宁闭了眼睛。
不过片刻,耳旁传来春喜轻微的鼾声。
徐西宁睁眼,朝她那累狠了的小脸看过去,很轻的叹了口气。
她想过要如何同春喜解释如今与从前的不同,想过许许多多种借口也好坦白也罢,可现在,这小丫头却是一字不问了。
老大夫开了方子,亲自抓了药去煎熬。
徐西宁喝了一碗,让人找了身干净衣服,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污,换了衣裳,出门。
“小姐,您这,这……”老大夫眼见徐西宁一身的伤竟然还要出去,登时急的胡子都跳,“您要去哪啊,得好好休息,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