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转头看着窗外那渐渐暗淡的夕阳。
“夏天快要结束了。”
她答非所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的叹息。
黎曜垂下眼眸,道:
“可天毕竟还热着。”
他转头看着窗外。
夕阳像是一团燃烧过后的灰烬。
“而且,天还要热好一阵子呢。”
起风了
印象中的夏天好像都是格外漫长的,但真的身处在夏天,总是会遗憾又惊讶地发现——夏天原来过得飞快。
过了处暑,夏天好像也就真的结束了。
而季节的更替在山间总是格外明显。
明明天还热着,落叶已经铺满了山间的小径。风一吹,倒是真有了几分落木萧萧的苍茫感。
周知韵收回视线,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轻声叹了一口气。
她弯腰从行李箱里拿出那幅《赫利奥伽巴鲁斯的玫瑰》,一层一层地拆开表面的包装油纸,然后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挂在了壁炉的正上方。
隔了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这幅画看起来还是那么的美好。
越是崇高的艺术越是能经得起岁月的淘洗,那种摄人心魄的美感让人不管看上多少遍还是会忍不住驻足欣赏。
周知韵站在那里仰头静静地看着那幅画,一时间忘记了从凳子上下来。
过了片刻,她突然感觉大腿处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
周知韵吓了一跳,低头去看——
黎曜站在凳子前,抱着她的双腿,仰头冲着她露出一个笑,道:
“你去休息吧,明天我让他们来弄。”
他神情眷恋,脸贴着她的大腿,轻轻地蹭了蹭。
从这个角度看,黎曜的头发漆黑润泽,蓬松茂密,毛茸茸的脑袋贴着她的腿蹭来蹭去,好像一只温驯又粘人的大型犬。
周知韵原本有些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你先放手,让我下来。”
她说。
黎曜抬头,冲着周知韵狡黠一笑,道:
“不放。”
他一把抱起她,转身大步往身后沙发的方向走。
周知韵惊呼一声,急道:
“小心你的伤口……”
黎曜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屁股,满不在乎道:
“不碍事。”
他将周知韵放到了沙发上,整个人覆了上去,低头凝视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庞。
周知韵心跳得有些快,她视线下移躲开黎曜炙热的目光,看到他胸口处的绷带没有异样,她这才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神。
黎曜在医院待了五天,前天刚出院。
他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医生嘱咐还是需要静养半个月。
说到静养,再没有比西山别墅更适合的地方了。
出院当天,黎曜躺在病床上,睁着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问:
“陪在我身边,好吗?”
不知道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还是有些泄气的认命,周知韵最终还是答应和黎曜一起搬进了西山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