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办公室恋情是铁打的规矩,不在一个部门的情侣如果有心隐藏,或许还能有从红线下溜走的机会,像她和何晔川这种身份一旦被发现几乎没有生还的空间。
如果她真的任由自己的情感飞涨,对何晔川无孔不入的关心装作视而不见,那接下来发生的结果在她的可承受范围内吗?
她打开手机屏幕上和何晔川的聊天界面,翻动了几次后锁上屏幕靠在床头,答案是:不在。
结婚的夫妻尚可能离婚,更别提恋爱的情侣,今天浓情蜜意明天就可能反目成仇,为了这一点点虚无飘渺的温热摧毁自己的发展道路实在是太得不偿失。
毫无性价比的选择,沈南秋在心里给这段飘渺关系下了最终结论。不值得尝试,所以应该快刀斩乱麻。
所以沈南秋在最后一次去何晔川家前准备了买了许多东西,试图通过这些可以用金钱衡量的物品来给前段时间何晔川的越界关心行为稍作补偿。
沈南秋的车一路驶到公司地库,她停好车后回头看了一眼,何晔川的车果然已经停到了他的车位上。
按下电梯按钮到十七楼这一路上也没再碰见他。
坐在办公桌前的沈南秋开始专注于手里的工作,试图把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扔在脑后。
专注的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午休时间。
吃完午饭返回办公室的沈南秋刚坐上椅子,门口就出现了位不速之客。
叩叩敲门声响起后是沈南秋的“请进。”
沈南秋没想到何晔川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她办公室,一时间表情也有些僵硬。
在她的设想里,何晔川此时如果出现怨恨或者是厌恶等其他类似情绪都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对对方作出了一系列“别有用心”的越界关心,得到的是对方权衡利弊后断崖式的一刀两断,她也很难不后悔。
不知道何晔川现在出现在这的目的是什么,沈南秋有些僵硬地笑了笑,“何总这是……”
何晔川没及时回话,脸上神色如常地走入办公室后靠近她的办公桌,然后抬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沈南秋桌子上。
沈南秋目光落在袋子上,是何晔川昨晚说的那套香薰。
“你的东西。”袋子放下后,何晔川留下一句简洁的话就转身要走。
“等一下。”
何晔川脚步停下。
“我们聊聊?”
沈南秋看见他此时的状态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何晔川有种莫名的愧疚感。
“公事私事?”何晔川回头,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她。
沈南秋被他尖锐的问题问愣了一秒后回,“我们的事。”
“算公事还是私事?”
回答不了的问题就抛回去,沈南秋一贯的做派。
何晔川听到她的回答后保持对视的姿势就这样看了几秒,何晔川没回答那个公事还是私事的问题,迈开腿向前几步坐在沈南秋办公桌前。
“我们还有什么事,沈总说说?”
“可能我的决定是有些突然,现在想想或许没太顾忌你的感受,即使是……关系,也最好该考虑到对方想法。”沈南秋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她在几年前恨极了骆清淮无情干脆地告别,现在回想自己今早的行为似乎跟他也没什么区别。
“你觉得我会怎么想?”何晔川听完了她的话反问。
“可能……不太舒服。”沈南秋看着他放下的香薰袋子,又看了看他。
“如果是之前的你肯定也不会觉得这样干脆告别没什么不好吧,”何晔川看着她,“我猜你现在会露出这种愧疚的表情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
沈南秋没说话。
“你感受到了我发出的信号,觉得没法回应甚至还要回到最开始那样水火不容的状态才觉得愧疚。”何晔川语气肯定,完全把沈南秋的心里想法剖开来摆在桌面上。
这种感觉不好受,但沈南秋又一时有些难以判断是被人看穿了的难受还是受到莫名波动心悸的难受。
“一开始保持这种关系就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不是吗?”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不喜欢这种难受。
“及时终止对你我都好,保持纯粹的同事关系才能清醒地对选择做出判断,我确实感受到了你的信号,你说的对,或许我的愧疚感也正来源于此。”
“你说的‘做出正确的选择’指的是副总竞选?”何晔川从她的攻击、转移和坦白句子里找到关键词。
何晔川确实聪明又敏锐,沈南秋再一次认识到这点。
“是,但也不止于此。”沈南秋被他看穿后也不再隐藏。
“副总竞选只是我们俩现在面临的最大挑战,我在职业道路上不会止步于此,我相信你也不会,我们俩天生就是同类人不是吗?面对同一个好的选择,没有人有权利让另一个让路。”
何晔川看着她。
她又开口,“所以即使关系更进一步又能如何,一段可以被预见的,在未来会有无数障碍的感情真的有必要开始吗?”
“我相信这个答案我们俩都心知肚明,何晔川。”沈南秋一口气说出了所有自己的想法。
何晔川听着她说出这一大段话,嘴角的弧度升得越来越高,这诡异的笑看得沈南秋蹙眉。
“你之前说我没有那么了解你。”何晔川直视她的眼睛,嘴角嘲讽地笑意丝毫不减,“这句话我今天原封不动送还给你,你也没有那么了解我,沈南秋。”
何晔川留下这句话后就走,没再转头看她,脚步十分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