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格撒在碧痕脸上,碧痕守着窗细心地缝制婴儿的小衣衫,一针一线那么细心,嘴角带着浅笑,娴静慈祥。仿佛是给自己的孩子缝制小衣衫,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
珞琪反生出丝怜悯,碧痕同丈夫圆房两个多月,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太婆婆追问过几次,还曾埋怨碧痕看来也不是多子多福的面相。
听说珞琪怀孕,碧痕反比她更为高兴,珞琪心底生出丝惭愧之意,她多希望碧痕也能同她一样,有个宝宝,享受这份幸福。
“少奶奶回来了?快歇歇碧痕总难改口,处处守礼,似乎还是当年那个伺候在她身边的小丫鬟。
碧痕扶了珞琪在卧榻上歇着,背后垫上一个大靠枕,碧痕关切问:“少奶奶,好些吗?”
碧痕露出淡然的笑,拉过碧痕柔嫩的手,正欲开口,屋外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管家福伯进来道:“少奶奶身子可曾好些?老爷传少奶奶去问话。”
珞琪心头一惊,按说公公知道她在调养身子,不会喊她去问话,必定是遇到了大事。
心悬到嗓子,脸上却故作镇静地问:“大少爷身在何处?”
福伯话音迟疑,望了眼珞琪,吱唔道:“大少爷,他也在老爷房里。”
这哪里是问话,分明是传她去对质?如此急急匆匆还能有何事?定然是丈夫云纵杀洋人之事东窗事发。
珞琪心头暗颤。
第一卷53开到荼蘼花事了
风絮飘残化萍,院内两口青花瓷大缸内浮着睡莲,尚没有花苞,油绿的叶子边缘不时有甩着蝶尾的金鱼轻啜叶缘。
珞琪立在缸旁,望着一身素雅的小夫人霍小玉揉碎点心撒在缸里,欣赏那一条条悠闲的鱼儿浮出水面寻食。
缸内水面映出珞琪俊俏的面容,就在小夫人的倒影旁。
“大少奶奶来了?”霍小玉并未回头,只揉着手中的点心渣继续扔向水面,叹息道:“如今的世道,乱匪纵横,天灾不断,能吃上口饭就是佛祖庇佑。”
珞琪曾听说如今龙城境内也是盗匪滋生,一些商户豪绅家里遭贼,前些时丈夫云纵曾带兵去山里剿匪,也擒获过几名匪首。
霍小玉感慨地撒尽手中鱼食,回身正欲开口对珞琪说话,却听了屋内传出咆哮声:“退下!院子里清醒了再回话!”
本来见小夫人逗鱼时那淡烟流水画屏幽的心境,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声惊得魂飞千里。
“儿子不肖!大人息怒!”
云纵的声音依然那么平和。
珞琪欲向屋中去,却被霍小玉牵牵衣襟,对了她摇摇头,示意她稍缓。
霍小玉原来是伺候太婆婆的贴身丫鬟,善解人意,识得眉眼高低,总在这些细节上提醒珞琪。
不多时,杨云纵大步从屋里出来,目不斜视,似乎没有在意妻子珞琪和小夫人霍小玉在旁,一抖前襟,单腿跪地,又一腿随后跪下,整整衣衫,直身跪在天井中。一脸肃然。
挨罚总不是什么风光事,更何况当着妻子和小妈。如今丈夫这一跪似也坦然,珞琪反心生怜悯,似乎公公对云纵非打即骂,从未有过满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