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数声,然后朗声道:“陛下说的不错!臣敬陛下一杯!”
我看见他主动敬酒,就有些云里雾里起来,想也不想,就仰头干了。
脑袋有些发热,说话就有点不知轻重起来,对他轻笑道,你遇到金兀术的时候,可要小心了!朕听说他对你心怀不轨……
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见他脸上变了颜色。
连忙打住,偷偷向他看去的时候,他已经放下酒杯,准备走人了。
贪杯误事!说的就是我!
还未等我岔开话题,他就站起身,朝我躬身道:“臣明日还要出发,不敢多饮,请陛下准臣先行告退!”
我到底说了什么啊!
我好好的,提金人就算了,干什么又扯到兀术?这个人,等我捉住了他,一定不能放过他!
讷讷的站起身,对他笑道:“你大半年没回来,住的地方给换掉了,朕带你去吧!”
他未说话,过了一会,道:“不敢有劳陛下,臣自己去就是!”
看着他拂袖而去,我觉得有些绝望。
在殿外呆呆的站了许久,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雪地中,才回过神来,
转回身,头重脚轻的回到会宁殿,看见高公公竟然又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叠折子。
翻开,有李纲来的,说是岳飞擅自回京,实乃日夜担忧陛下,还请陛下不要怪罪,他回来,也是臣的主意。
李纲这个人,很不好说话!当日他极力反对岳飞带兵前去救援河北,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就帮岳飞说话起来,生怕我会怪岳飞。
摇头笑了笑,又看向下一本。
看着看着,微微蹙了眉头。
是张浚上来的折子,洞庭湖水寇的事情。
钟相竟然砍伐了不少树木,新造了几十艘战船,而朝廷的战船,却都要比钟相得小、矮,不是对手。
岳飞明日就要走,这件事情可不能耽搁了。
想也不想,拿着张浚上来的折子,就疾步朝他房中走去,高公公跟在身后,一路小跑。
看他跟在后面直喘气,回头对他说道:“不用跟着了,朕是去找岳飞,不会有事的!”
高公公猛然止住脚步,然后异常坚定的扭头往回走。
到了房门外,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伸手推开门,却听见微微的鼾声。
案头的红烛尚未燃尽,他胡乱倒在床上,鞋袜未脱,就连被子也没盖。
抬脚进去,一阵风吹来,彻骨的寒冷。
房中亦有些酒气,微醺,将门关好,少许暖喝了些。
看来只有等到明日给他看张浚的折子了。
走过去,将他的身子往里抬了抬,又随手将他的被子盖好。
却没想到,他竟然伸出手来,将我的手捉住,拍了拍,含混说了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