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了,余温腿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连脚踝上的烫伤都长出了粉色的嫩肉。
她裹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氤氲的雾气让她的脸颊嫩的很刚剥壳的鸡蛋,湿漉漉的头发盘起来,一出来就冷的打了一个喷嚏。
没成想却看见余京南蹑手蹑脚的出来,两个人正好撞上,他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姐,我跟朋友约好去爬山看日出的,已经在楼下等我了”
余温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多了,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他死赖在这里,要是在父母那里,是绝对不对让他出门的。
余京南将之前买的爬山装备找了出来,背了一兜子吃食,打着哈欠出门,“姐,我走了,晚上一个人在家,将门反锁,门把手的放个杯子。”
她替他背后鼓鼓囊囊的包给扶正,“好。”
听到楼道里“咚咚咚”的脚步声消失,声控灯熄灭,余温才慢慢的往卧室里走去,将长发散开,湿漉漉的头发不小心戳进她的眼角,顿时被刺激的睁不开眼。
偏巧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余温以为是余京南落下了东西,也没看,直接将反锁的门拧开。
余温的头发很湿,黏在额头上,她微微仰着头,看见的却是一张令人惊艳的五官,她刚被刺激到的眼睛里弥漫出雾气,眼前人的轮廓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别来了,严簌回国了。”余温带着警觉的往楼道里看。
下一秒隋书将一个外卖袋子扔到她怀中,还颇有些棱角,戳到了她胸口,但不疼。
“成荀之让我当说客的。”她轻车熟路的往客厅里走,还顺便从贴着墙边的冰箱里找了一瓶饮料,“他就在楼下,袋子里的是一家商铺的转让合同跟不动产证,位置不错,你开花店正好。”
余温关上门,走到客厅的窗户旁,悄悄的拉开一截窗帘,往下看去,果然看见一辆正开着双闪的车,一个脑袋正从车窗里玩外探。
“算了,还是拿回去吧,我不想招惹他。”余温一想起他来,那晚上的折磨还是记忆犹新,这个人坏的彻底。
“你跟那个谷沉怎么回事?”他连拧瓶盖的动作都能看出生气来,喷溅出来的汽水弄到他外套上。
“没什么,我妈去医院他帮了忙,顺便请吃饭。”
他仰头喝了口汽水,喉结滚动,他做起这些,竟然像个小朋友,“所以连头像都换了?”
“就是想气一些盛闻而已。”余温无奈的笑了一下,“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你也知道,他的心中只有姜曦。”
“你没气到盛闻,却让我难受了。”他咬牙切齿,“你穿那种裙子出门,还任由人家拍照,他朋友圈的那些人还点赞,你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两个人永远都是在斟酌措辞,生怕伤到彼此,他也觉得说的过分了,淡淡的道,“谷沉那个人我在机场见过,听说姜家找人威胁过他,不让他跟姜曦联系,前程金钱人家都不入眼,就是个活脱脱的恋爱脑疯子,离着他远一点,什么互相利用,这种人你把控不住。”
迟书说完心情反倒好了不少,侧躺在沙发上,他的下巴抵着怀里的抱枕,“晚上都没吃饭,给我弄点吃的。”
余温指了指窗外,成荀之可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迟书冷哼一声,眼底带着戾气,“别理他,跟他混了一晚上,烦得很,盛闻将他的东西都打包给他了,一条领带都没剩下,是彻底要跟他断绝关系,他现在狗急跳墙呢。”
余温给他煮了蔡淑包的馄饨,她一直心中烦乱,拿的多了,煮了整整一锅,盛出来也是满满三碗。
迟书拿着勺子,汤太烫了,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低头吹着,里面的香菜浮动。
余温将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你跟那个骆梨是怎么回事?是认真的吗?”
迟书盯着她看了很久,眼底贼亮,许久才笑了一下,就这一下,仿佛所有的阴霾都散去了。
他生的很漂亮,但五官不讨便宜,给人刻薄难以接近的感觉,唯独笑起来风光霁月的,但他唯独在余温面前笑过几次。
“我就知道你会知道这件事,憋坏了吧。”他有点幼稚,“我是故意让宋露看见的,也知道她一定会跟你说。”
余温看着他,有点生气。
“严簌没完没了的调查,早晚会从你身上查出什么,索性用一个人去迷惑他,让他去查。”迟书咬牙切齿的吞掉半个馄饨,“我拼命的对那个女人好,我就不信他不上当,这个女人特别听话懂事,很好利用,我给她买了生日礼物,哭的稀里哗啦的,特别傻。”
他又接连吃了几个馄饨,没有注意到余温的脸色。
“所以她会跟真正的余温一样……下场吗?”
迟书攥着勺子的手僵了一下,“原来你这么想我,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个什么人?那个女人得了绝症,就算浑身插满输液管,每天化疗,痛苦的活着也就能活三五年,当初我给了她想要的一切,我问心无愧。”
两个人说到这里,已经气氛不对了,迟书也没有了食欲,放下勺子。
偏巧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是成荀之那混蛋打来的,一时之间更没有好气了,“什么事?”
“兄弟,对不起了,我先走了。”成荀之那边传来车子驶动的声音,“完蛋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你想办法自己跑吧,我盛哥刚才上楼了,两个电梯还都在维修,他走楼梯上去的,看看还来不来得及往上面躲,抓住了可千万别说我让你去的。”
他冷不丁的扔出一大堆话,迟书耳朵嗡嗡的,一旁的余温也听得真切。
下一秒房门被人敲着,余温的脸色大变。
“去我弟的房间躲躲。”
迟书冷哼一声,拿着勺子继续吃,余温急的额头上全是细汗,伸手推他,不成想撞翻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