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屋子,只有一盏烛灯还亮着。微弱烛光,火舌轻轻摇曳,就像屋子的主人一样苟延残喘,命不久矣。
这是太后的居所。
太后睡觉的时候不喜欢点灯,所以屋子里非常暗。
守夜的宫女太监们强打着精神,守护着这一小方天地。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宫女太监嗅到这香味觉得疑惑,正准备去查看一番,结果一阵头重脚轻,眼前发黑,没多久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一个穿着锦衣华服、面相略显阴柔的男人,从长廊拐角处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随后,他的身后出现两名提着灯笼的小太监。
顾子宁慢慢走向屋门。他脚步极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两名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弓着腰跟在他身后,没什么表情,跟他们的主子一样。
来到屋门前,顾子宁伸手去推门,机灵的小太监正要代劳,被他给阻止了:“咱家自己来。”
他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这仇啊,要亲手报,才过瘾。
小太监恭敬退后。
顾子宁将手放在门上,轻轻一推。
“吱呀——”
屋门往里开,里面昏暗,看不清脚下。
顾子宁朝小太监伸手:“灯笼拿来。”
小太监恭谦递上。
“你们守在这里,没有咱家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顾子宁吩咐。
今夜是个好日子,他不希望任何人前来破坏他的兴致。
小太监闻声应是。等他进去后,将门给带上了。
顾子宁踩着不疾
不徐的步子,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把玩着一把匕首。这匕首是西域贡品,削铁如泥,刀柄的花纹繁复美丽,是他在国库里随手拿的。
他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有些阴森,有些残忍。
越过屏风,慢慢朝床榻的位置走去。
太后缠绵病榻已久,此刻正躺在床上,胸口几乎没什么起伏,俨然出气多,进气少,很快便要香消玉殒。
顾子宁暗叹来得还算及时,再晚些,她死了,他这仇可就没地儿报了。
顾子宁举起手中锋利的匕首,猛地往她心口扎去……
突如其来的危险预警让夜澜睁开了眼。
只见一道寒光向她而来,夜澜瞳孔微缩,猛地掀开被子一滚,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避开了锋利的刀刃。只是一阵胸闷气短。
她锐利的目光瞪向来人:“谁?”
眼底划过一道戾气,夜袭?谁这么大胆子?
随即龇了龇牙,看似凶狠,但她这副身子生的一张娃娃脸,一点儿也不威严。平素总是板着脸,才有些许气势。这会儿有了表情,活像急了的小兔子,准备暴起咬人一般。
顾子宁微微讶异了一下,眉毛轻轻一抬。没想到这个病入膏肓的太后还有能力躲开他这一击。更奇怪的是,太后怎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锐利?气场?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傀儡”太后身上吧?除非,之前都是她装的。
可是之前他亲自请太医来给她诊治,确定她是病入膏肓,药石
无医。那太医是他的人,不可能对他说谎。
还是说……她的伪装连太医都骗过了?
那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顾子宁唇角笑意加深,恶意满满,狭长的眸子冰冷一片。
然,即便如此,依然美得勾魂夺魄。
他面如冠玉,肌肤白皙细腻,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五官精致得如同瓷娃娃。饶是见过无数美人的夜澜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提着刀的男人,长得是真好看。
夜澜舔了舔唇,邪邪一笑。
虽然不知这个男人怎会出现在她的房间,可是来都来了,不对他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他的良苦用心了吧?
夜澜此刻的内心大概是,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到她的笑,顾子宁一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心中。
她为何发笑?
莫不是死到临头,发了癔症?
她是装的又如何?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会有人闯入,将她斩于剑下。
顾子宁压下心头那一丝突兀的不安,继续举起匕首。
不管她是不是发癔症,今夜都是她的死期。她活得够久了。
顾子宁这样想着,却忽然感到手腕一疼。刀和灯笼‘哐当’一声落了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跟太后的位置调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