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要离开。
秋鸢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那她们受的苦遭的难又算什么。
她悲切道:“公子!我们是二小姐的丫鬟,崔夫人想要打杀我们不要紧,可是她无论如何也要顾忌二小姐的颜面啊。”
谢流忱停下脚步,语气不明道:“那你想要如何?”
秋鸢看着自己手背上被烫出的血泡,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夫人处置的是二小姐的丫鬟,那么就该问二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只有二小姐满意,才是最紧要的事。”
谢流忱不置可否,转而问崔韵时:“夫人觉得呢?”
崔韵时还能说什么,成婚六年,她太明白谢流忱这一句问的意思了。
他根本不需要她的意见,也不会将她的想法纳入考虑之中。
他问她这么一句,绝没有为她着想的意思。
如果他真的觉得她被冒犯,在意她的心情,他早就处置这些丫鬟了。
可他刚才只想当作无事发生,根本不惩治这三个丫鬟,还特意嘱咐元若去请大夫来给她们看伤。
现在又因为秋鸢一通缠扰,反倒调转矛头来问她怎么想?
她才想问谢流忱到底怎么想?
崔韵时吸了口气:“我不知我该如何想,一切都由夫君做主。”
谢流忱看着她,等了等,却没等到她一句软和恳求的话。
良久,他终于开口:“那今晚便先散了,明日你再去见二妹妹,看她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崔韵时一言不发。
谢流忱的意思就是,把她交到谢燕拾手里,看谢燕拾想怎么处置。
好可笑。
没有比现在更可笑的时候了。
她是在做梦吗?
她被谢燕拾的几个丫鬟羞辱,她还手了,然后为了谢燕拾能开心,她就要乖乖地再自己送上去,让谢燕拾再羞辱一遍吗?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
她从来没有主动招惹他们,她已经尽量恭顺,不去招惹他和谢燕拾了,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她连自卫都是错的。
她真的受不了了。
“今晚便先散了,明日你再去见二妹妹,看她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谢流忱说完这句之后,除了崔韵时和她的丫鬟,所有人都像是收到了唯一正确的命令,向屋外走去。
做谢流忱真好啊,只要一句话,所有人都听他的,他想如何就如何,想让谁生不如死就让谁生不如死。
崔韵时站在原地,凝望着这些合起伙来,把她踩进泥里的人的背影。
谢流忱跨出门槛,忽然回头望向她,见她还站着不动,他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
这张温和美丽的面庞上出现这样不快的神情,丝毫不显得刻薄,反倒糅合出一种隐晦的关切,好像他的不快全是为她没及时跟上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