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出乎她的意料,谢流忱没再纠缠,只是说了句:“它们很香。”
崔韵时没有反应,她站在那,微风拂面,馥郁的花香夹着一丝血腥气朝她这里涌来。
崔韵时随口应道:“或许吧。”
谢流忱的手垂下,那束鲜花朝着地面,一片花瓣轻飘飘落地。
他忽然说:“你要看个戏法吗?”
崔韵时:“什么?”
她其实听清楚了,但是她不想回答他一句又一句话,以此敷衍一下他罢了。
谢流忱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你要看个戏法吗?”
崔韵时应付地唔了一声,谢流忱将这视作肯定的回答。
他抬手抚摸着盛开的花朵,他的手指抚过的地方全都燃起火焰,这束花很快便被火焰吞没,燃烧殆尽。
余下的灰烬随着风吹向山林,瞬间无影无踪。
这些街头卖艺常做的戏法,没想到他这样自恃身份的人也做得很娴熟。
崔韵时收回目光,发现他的手指上也留有被烧灼过的痕迹。
崔韵时看了那伤痕两眼,谢流忱开口解释:“想要得到最好的表演效果,付出一些在所难免。”
他的声音也像是一把燃烧过的冷灰,充满了灰烬般的寥落。
崔韵时不知他在低落些什么,但他的事与她无关,她礼貌地对他点点头:“大人多珍重自身,我先回去了。”
谢流忱比她更快地往坡上走一步:“你继续在此处吧,我该回去换药了。”
崔韵时闻言停下脚步,目送谢流忱离开后,她又吹了会风才回到屋里。
屋中不见谢流忱的身影,花瓶中却插着和方才他递给她一模一样的鲜花。
花朵上露水晶莹,丝毫不见灼烧的痕迹。
崔韵时打量着花瓶里的花,心里想着谢流忱那个戏法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明明亲眼看着花被烧光了。
薛放鹤注意到她的目光,以为她是喜欢这些花,拿起一朵最为艳丽的送到她眼前:“你喜欢这朵吗?拿着吧。”
崔韵时拒绝了,她才不会拿着谢流忱摘的花到处晃,如果她想要花,她可以自己去摘。
她转身离开,谢流忱立在屋后的一扇窗前,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屋中发生的一切。
以前她仕途无望,便想要借助他得到她想要的荣华富贵,那时他待她……并不太好,可现在他想要满足她的愿望,她却没有了向他祈愿的欲望。
他只能在她的世界之外打转,愚蠢地做些小把戏想要讨好她,可是她已不再需要他了,她也不想要来自他的一切东西。
他已经明白,他做什么都没用了。
错误的开始,错误的过程,然后就该得到错误的结尾,可是他不想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