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看一眼旁边站着的司未,小声道:“没有刺青,乌连也不知在哪里攀的关系,今日一早把我给放出来了。”
秦霁仍不放心,将她全身都问了一遍。商晚被她逗乐,好半晌才止住笑,又絮絮跟秦霁说起自己今日的遭遇。
她今早灰心等着用刑的时候忽然被告知抓错了人,州官老爷亲自出的条子,说已查清真正的“商晚”已在五年前被抓住,没熬过用刑死了。
因此她以后再也被不必担心被当成逃犯抓走。
两个人站着说了好一阵才想起坐到榻上去。
商晚一边走,一边转着脑袋环顾四周。这个房间里的布置虽不豪奢,但也不是普通人家有闲钱能弄出来的。
她虽没开口问过,但心中一直认定秦霁就是有钱人家流落出来的女儿,或因后母排挤,或因家里逼嫁给官老爷,这才沦落到女扮男装去找活干的境地。
两人走到榻前,商晚问道:“声声,是你家人找过来——”
她朝榻上望过去时,话音戛然而止。
两个人的步子一齐停了下来。
平整的软榻里侧,叠放了一套男子穿的菱纹寝衣,正朝上的衣襟处沾有好些形迹可疑的口脂。
伤寒留在体内的燥热瞬时全都涌上了小姑娘薄薄的面皮,秦霁结结巴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商晚也反应了过来,用力点头,语气比她要肯定的多,“我知道!”
这声音给了秦霁极大的安抚,她继续认真,努力地掩饰,“他不是我的家人,但是是一个救过我的,很重要的恩人。”
商晚仍是点头,拉起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的?我跟乌连也有过一段呢,不过他太穷酸了,还耽误我赚钱,这才没跟你提过。”
司未背对着二人坐在另一边,她没能发现其中少许的尴尬与慌张,那么多句话进到耳朵,她只记住了秦霁说的一句:
“他是救过我的,很重要的恩人。”
原来在姑娘心里大爷有这样重要的位置,寻常倒是看不出来。
秋夜渐深,明月高高挂在了梧桐树上。
纸窗外尚还能见到房里面隐约的一点灯影,陆迢走进去,烛火还燃着,人却已是睡下了。
秦霁严严实实盖着衾被,只有一张小脸露在外面,睡得恬静又安稳。
陆迢掀开被子躺下,侧身对着她。微凉的手背抚过秦霁的脸,缓缓滑下,停在了她颈侧的人迎脉上。
隔着小姑娘滑嫩的肌肤,他感受到了里面温热柔软的跳动。
陆迢今夜在这门口路过,才知道秦霁真心对待一个人是什么模样,询寒问暖,连对方身上的大小伤也要过问一遍。
他给她的还不够多么?
为什么他没有?
指腹继续往下压,隐忍着用力,皮下的跳动随之加快。
陆迢的恶念被她难受的一声轻哼掐断。
秦霁在睡梦中挣扎一番,还是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一双睡眼,被颈间一大片凉意提醒着,偏头看向了旁侧。
藉着床边的烛光看清陆迢的脸后,秦霁又清醒几分。
她今夜本是要等他的,可越等越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阵,陆迢用不含一点情绪的声音问道:“今天满意了?”
他说的是今夜让自己见商晚一事,秦霁抿起唇,“嗯”了一声。
他的手还放在自己脖子上,叫秦霁身上有些发冷,她缩缩脖子,给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