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跳舞关什?么?门?”梁锐言问。
两道声音先后汇入她的耳道,柳絮宁不知道先回答谁的。
“我声音开的很?响,怕吵到别人。”柳絮宁说。
“哦,原来你要先回答阿锐的问题啊。”梁恪言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廓,“那怎么?和他解释我在这里呢?”
好痒。耳朵好痒。
柳絮宁忍不住缩起脖子,声音很?低很?低:“能不能别亲这里。”
他没听,还是细细亲着。
“求求你。”她躲开,又仰头去看他,眼里是一点乞求。
梁恪言想告诉她,这份求饶的时机真?是大错特错。但他的确放过了她,也不再同时同步地说话。她既然先回答另一个人的话题,那他还有什?么?说话的必要。
“学校要更新?宣传片,新?传院那个刘导你还记得吗?他想让我和你参加,你要去拍吗,不拍我就回掉。”梁锐言说,“可以加综测。”
综测分这词对柳絮宁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拍宣传片这事她也有很?多经验,于是思索片刻就答应下来。
梁锐言说行,又看了眼紧闭着的门:“不是,你大白天跳个舞关什?么?门啊,阿姨都在一楼,你能让谁听见——”
他说到这里突然自顾自停了一下。
柳絮宁正要说话,他又说:“我好饿,我先下楼吃个早饭。”
“好。”
周五没课的时候,梁锐言一般都会在结束晨跑后就从?学校开车回来,这样满打满算又是三天的小长假。他也的确还没吃早饭,肚子饿得厉害。饶是这样,在要下楼前他绕了个圈,往梁恪言的房间看了眼。
门虚掩着。
进家门前,他在玄关处换鞋,那里似乎没有梁恪言的拖鞋。
是吗,到底有还是没有,他记不清了。可以在下楼吃早饭时顺道看一眼,也可以问林姨。但还是算了,佐证的过程不过两三分钟,佐证的代价他承受不起。
·
“想去给他开门吗?”音乐很?巧地结束,在一室静谧之?间,梁恪言再一次问她。
“……嗯。”
她说出口?的瞬间,他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柳絮宁直愣愣地问:“你笑什?么??”
他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他唯一能辨析出的情?绪是他很?不痛快,却又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痛快。
梁恪言此刻终于可以很?坦诚地告诉自己,一天前的他在撒谎。那点嫉妒根本没有消散,反而像潮湿雨季里时时刻刻盘亘在头顶的乌云,久久无?法离开,他也无?法自洽。
“那开了门之?后呢,你要怎么?和他解释我在这里?”
左右不过这两个问题,他问了一遍又一遍。
柳絮宁盯着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回答,他却弹了一下她脸颊:“所以,别去开门,别让他知道,好不好?”
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眼睛很?漂亮,于是故意用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双眸仰视着他,让他无?愧都变作有愧。他知道她在竭力靠近他,可也总觉得她这样警惕的人一定做好了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撤退的准备。
她不想开门,也不敢开门,那就让他做懦弱的人好了。
是他不想开,他抢了他弟弟的心上人,他应该问心有愧,应该良心不安,应该一遍遍地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所以他怎么?敢面对他弟弟。
这个答案总该是正确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