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后,有三个小太监人手一个小笼子,每个笼子里,各有三只耗子。
眼看太监们就要将耗子放在衣裳上,贤妃猛地跪下,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砸落。
“皇上,这可是臣妾日夜不眠,用了整整半月时间,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啊,您就算是不喜欢,也不用如此糟蹋吧?”
“而且衣裳,也是皇上和姐姐开口要的,怎得臣妾做好了,就这般兴师动众,又是传刑部尚书,又是传御药师的。”
“臣妾实在是不明白,皇上和贵妃是何意思。”
【嘶,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祸水东引的意思呢?】
【而且还是引到了,老娘和沈景安身上,得,不愧是敢给皇上戴绿帽子的女人,胆就是够肥。】
【佩服佩服!】
沈景安眯起琥珀色的眸子,“贤妃这意思是,朕和悠贵妃故意为难你?”
“臣妾不是这意思,不是……”贤妃泪水涟涟地望着那年轻的帝王直摇头。
不知是不是被泪水迷糊的原因,她好似看到了,那羸弱帝王的眼眸里溢满了对她的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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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沈景安冷冷地从贤妃脸上收回视线,朝那几个手拿着耗子的太监们道了句。
“皇上,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太傅上前一步,抬手作揖,神色凛然。
太监们抓着耗子的手又是一顿。
沈景安瞥向太傅,他幼年时期的夫子。
一晃已过去了十几载,他性子清冷,话也很少,小时候与太傅并没有过多交流,所以感情并谈不上深厚,但也不算太疏远。
只是,不知是从何时,太傅对他没有了以前那种赞赏,反而渐渐多了失望。
细细想来,好像是在贤妃嫁给他后不久。
或许是因为他未能给贤妃宠爱吧,所以他对自己失望了。
可他终究是自己的开蒙恩师,他心中始终念着着一份情谊。
也正是这一点,所以他才忍让着贤妃。
今日他原本是不想叫太傅过来的,可若不叫,那太傅又怎知,他的女儿变成了何样?
他不想背着冷血无情的罪名。
“说吧。”
沈景安最终还是应了他的话。
“臣斗胆问皇上,贤妃所说可是属实?”
太傅直视着沈景安的眼,老脸上坚定又凛然。
这是他在沈景安登基后,第一次直视沈景安的眼睛,拿出了身为太傅,身为沈景安开蒙师的气势。
唯有这个身份,才能让他敢与沈景安直视。
“确实如字面上所说,但贤妃这话的深意,不过是狡辩之意罢了,太傅若是觉得朕对贤妃不公,可等这衣裳的验证结果再说。”
“又或者,是等朕把贤妃那奸夫押上来再说。”
奸夫!
太傅神色顿时就白了,老身子晃了晃,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在沈景安的示意下,洪公公适宜地扶住了他。
与太傅神色相当的还有贤妃,她甚至是连身子都在打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