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于那些常来的熟客,甚至能直接报出他们的喜好,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回头对老板大声说出。
&esp;&esp;这样和谐的场面,直到走到谢牧川面前时,才戛然而止。
&esp;&esp;情敌
&esp;&esp;谢牧川熬了一宿的疲惫的眼中,看向他时仍心存希冀。而陆悠回给他的,只有无言。
&esp;&esp;“吃点什么?”出于礼貌,陆悠问了一句。
&esp;&esp;谢牧川摇了摇头。他本该饥饿难耐,舌根却发涩发苦,没有一点胃口。
&esp;&esp;他羡慕能跟他正常交谈的老板和老板娘,甚至羡慕那些没什么交集的顾客。最起码,陆悠和他们还有话可说。
&esp;&esp;陆悠便回头随便说了一个菜色,又走过他去问下一个客人。仿佛谢牧川对他来说,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esp;&esp;他继续忙于工作,甚至都懒得多给谢牧川一个眼神。
&esp;&esp;原本色香味俱全的面食,到了嘴里也索然无味。谢牧川味同嚼蜡地吃着碗里的东西,视线一直没从陆悠身上离开过。
&esp;&esp;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他。想念那些被他抛于脑后的过往,想念那些指缝间难以捕捉的快乐时光。
&esp;&esp;他以为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却原来,幸福的时刻竟那么少,稍一咀嚼,就没了。
&esp;&esp;他本以为,他们会好聚好散,大不了用一笔丰厚的钱财了断这场纠葛,就像他对那些情人做过的那样。却不想,陆悠已经抽身离去,而他却作茧自缚、泥足深陷。
&esp;&esp;谢牧川在米粉店里待了很久,他自己收拾了碗筷,甚至想帮陆悠做点事,却被那人避开了。
&esp;&esp;“您吃完就先走吧,我还有事。”他很疏远地说着这样的话,跟对待别的客人并无不同。
&esp;&esp;谢牧川却不肯离开,只是在帮着收拾好座椅后,在最不碍事的角落里坐了下来,痴痴地看着不远处的他。
&esp;&esp;而陆悠很快就抹完了桌子,也许是懒得和他碰面,也许是不愿暴露在他希冀的目光下,陆悠在跟老板娘交代一声过后,就转身去了后厨。
&esp;&esp;客人们用过的汤碗都泡在大号的塑料盆里。没有洗碗机,只能自己手洗。
&esp;&esp;陆悠搬了小马扎坐下来,拿着海绵刷开始清洗。
&esp;&esp;都是很琐碎的事情,但做惯了以后,倒也不觉疲惫。
&esp;&esp;也许当初谢牧川没从医院里带走他,也许他会像现在一样,做着琐碎的工作,赚着微薄的薪水,过着平凡的生活。
&esp;&esp;只是饶了个远路又回到了原点罢了。
&esp;&esp;脚步声从后面逼近,不用回头他都知道,那是谢牧川。
&esp;&esp;男人提了半桶热水过来,沿着塑料盆的边缘慢慢倒进去,调高水温。
&esp;&esp;陆悠的手指泡在水里,温水漫溢上来,顺着他的指节向上攀爬。
&esp;&esp;谢牧川如他一样找了板凳坐下,拿着洗碗球,滑稽地开始洗洗刷刷。
&esp;&esp;他应该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毕竟他素来是个干净熨帖的人。优渥的生活,也让他有大把的佣人过来伺候。
&esp;&esp;陆悠想劝他知难而退,因为谢牧川这样的行径,并不会让他觉得感动。
&esp;&esp;相反,甚至有些厌烦。
&esp;&esp;他抢过谢牧川手里的碗,道∶“别演了,回去吧。你犯不着为了讨好我,来做这种事情。”
&esp;&esp;谢牧川静默地看着盆中的水面,神色有些落寞。他解释道∶“我没有演。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来帮你的话,会洗得快一些。”
&esp;&esp;陆悠道∶“你已经家财万贯了,还要跟我竞争来当一个洗碗工吗?”
&esp;&esp;谢牧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抬眼看向他,眸中有几许受伤的神色。
&esp;&esp;他记得,陆悠体寒,手指永远是微微发凉。泡在冷水里,长年累月下来,总会有损伤。
&esp;&esp;以前他可以放肆地将他的手握紧,要么揣进口袋,要么贴近胸口,现在却已失去了这样做的资格。
&esp;&esp;他的沉默让陆悠有些无力。
&esp;&esp;他不想当被温水煮死的那只青蛙,也不愿意让谢牧川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纠缠他。
&esp;&esp;他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还算轻松的表情,对他道∶“谢牧川,你以前总说我娇生惯养,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其实这些事情也没那么难办,只要愿意去做,很容易就能上手,不是吗?”
&esp;&esp;“你本可以……不必做这些事情……”他觉得任性的孩子长大了,可是为什么,他会这么难受。
&esp;&esp;陆悠∶“你不是很欣赏袁星尧那样的人吗?你觉得他懂事、勤奋、知礼,你希望我和他一样。其实也不难,你看看我,不也什么都做到了吗?”
&esp;&esp;听到他提起袁星尧,谢牧川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他解释道∶“悠悠,那天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他穿了你的衣服,我以为他是你。我并非在乎他胜过你,我只是……”
&esp;&esp;“谢牧川,”陆悠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头,神色淡淡的,“那已经不重要了。”
&esp;&esp;从前的他的确很在意,把这当成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甚至有过寻死的念头。
&esp;&esp;可在那间诊室里,当医生一针一针缝合他的伤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想通了。
&esp;&esp;他的确不该去期待无望的结果,不该在明知谢牧川心有所属的情况下,还向他索求莫须有的爱。
&esp;&esp;不该去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不该把情绪寄托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esp;&esp;“不重要……了吗?”也许是彻夜未睡的疲惫,也许是这句话实在太过无情,谢牧川的心不受控制地绞痛起来。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