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果看清了是哪题又看向路嘉茉的侧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不会是你们数学卷没选择题,所以你不习惯吧?”
路嘉茉没应声,她又将生物卷子拿过来看。
邱果的生物的很好,将自己的生物卷借给路嘉茉看,又将路嘉茉的数学卷借走了,她看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整整研究了一节晚自习。
课间休息时,邱果在班级里逛了圈回来和路嘉茉咬耳朵,“我刚刚打听过了,最后一题这个数列,我们班只有你和张灏三个问全对,隔壁1班也没有几个全做出来,太牛了吧你。”
路嘉茉在写英语作业,笔尖在句子上画了几道横线,将题干画出来,然后再看选项,在()里填了个b。她真不觉得自己牛,小声问:“错选择题的人多吗?”
邱果慢慢眨了眨眼睛,接着“哈哈哈哈”笑起来,“那是也没几个,基础题型嘛,我们这儿要卷高分基础分必须一个不能丢,毕竟最后一个大题十四五分,做出来一个问就上140,做不出就被拉开差距,题简单就这点不好。”
路嘉茉理解地点点头,继续往下做题。
最后一节晚自习时候,语文和上午考的英语成绩也出来了,老师直接从窗户口将卷子往学生桌子上一塞,吩咐发下去就火急火燎走了。
路嘉茉拿到卷子,看了眼分数,将卷子收回书包里,走出教室下楼。
八月的夜晚很热,天空很黑,月色黯淡。
校园里主道路两侧路灯上,萦绕着好多飞来飞去的小虫子。
附中校门口,车鸣声蝉声家长学生说话声沸反盈天,整条马路乌泱泱一片,跟开车展似的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车塞得瘫痪了。
这是每天上学放学常态,路嘉茉绕开一堆穿着校服的同学,从附中南门出来,走过一条窄窄的辅路,进对面大学北门。
没十分钟,就走到了家属楼楼下。
今天单元门楼道口多停了两辆电瓶车,有点挡道,她侧着身子,小心翼翼才没让车的警报叫起来,安全通过。
顺着楼梯往上走,一层层感应灯亮起,直到五楼。
路嘉茉低头从书包里找出钥匙开门,她脚踏进来,右手拉着把手刚将门关上。
手还没松开,还没换鞋,她身后突然又有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谁啊?
路嘉茉怔忡间,手被外面开门的力度带着,往外拉了些。
防盗门被拉出条二十公分左右的缝隙,玄关暖黄色的光和楼道里冷白的感应灯交融。
路嘉茉微侧头仰起看到了门外的人——和她一样的校服,身形线条明朗,脖颈修长,喉结像魔方的尖尖一样在上面凸出来,皮肤冷白,眼皮垂着,那目光…那眼神……
眼神一撞,哦,是那物理120的。
……真是狗见狗嫌。
狗见狗嫌的冷不防抬眸和她对视一眼,路嘉茉烫手一样立刻放开门把手。
盛漾全身都写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侧身走进来,绕过她到前面一点的位置换鞋。
路嘉茉悄悄又打量了他一眼,因为离得近,她一抬眸就看见,他低头时校服衣领和后颈敞开出缝隙里露出的那一节脖颈骨节。因为少年人正处于蓬勃生长期,身上带着特有的清瘦青涩,这节骨节特别明显,跟竹子似的。
他今晚真听话的回来了啊?路嘉茉收回视线,扶着鞋柜慢吞吞地换鞋想。
可他不是骑车的么?怎么比她还慢啊?
路诚和今晚居然还在家做夜宵,他继续拿着双筷子站在厨房门口,特热情特父爱地看着他们两问:“吃夜宵吗?今天是奥灶面。”
昨晚拒绝他的路嘉茉,今晚决定给他点面子,她先一步盛漾离开鞋柜,坐到餐桌边。
家里就他们三人,盛芮今天好几台手术忙得还没下台。所以不到一百平的房子里,四四方方的客厅里,三个人的格局就显得有点微妙。
路嘉茉在这会儿特别没心没肺,事不关己地看着餐桌上的辣椒酱,舔了舔嘴唇。
“小漾吃吗?”路诚和望着盛漾,执着地又问了遍。
路嘉茉眼睛眨了眨,心想还不如和之前那样叫盛盛呢,哪有叫人小漾的,小样儿?
盛漾脚步动了下,一边拉开路嘉茉对面的椅子,一边弯腰将书包扔到椅子脚边,自然随意的将背靠着椅背地坐下来。
路诚和心满意足地回厨房专心煮面了,路嘉茉将辣椒酱生产日期和生产厂商甚至配料表都看完了,目光晃了晃,晃到了对面。
盛漾身上穿的是附中的夏季校服,翻领polo衫款式,领口那儿正常学校都是两颗扣子,附中做成了拉链,在胸口那边印上入学年份和初或者高字样。
路嘉茉自己的领口拉链都只拉一半,他却规规矩矩拉到了头。
但他哪里像规矩的人了?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坐在那儿,两条长腿在桌子下不够放地支出来,手机嗡来嗡去震个不停,手腕顺势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不停刷着手机屏幕。
哪里来这么多消息啊?
路嘉茉没由来想起开学前一天,打开门看见的那个女生——短头发,高高白白,很漂亮。
是他女朋友吗?
她发散着思维正想着,突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这眼眸情绪挺淡的,可看过来的架势却不大好惹,跟客厅里在吹的21摄氏度冷气似的。
但路嘉茉眼尾生得有点下垂,瞳仁乌亮,哪怕不加遮掩一眨不眨地盯着人看,眼神也清清白白,自带无辜。
盛漾:“……”
路嘉茉:“……”
好在这时路诚和端着两碗面,打破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目光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