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苏在往沾着橄榄油的面包上撒盐,闻言说:“因为西餐食谱十分精准,油几克,海盐几克,黑胡椒拧几下,清清楚楚,但中餐菜谱……大多都是适量。”
盐适量,糖也适量,生抽还是适量,油温是六七分热,翻炒要炒到断生或者冒泡……
汪霁咬下一颗小番茄笑:“随心所欲才是中餐的精髓。”
饭吃一半,想起院子里的狗窝,汪霁说:“今天没有太阳,怎么洗了狗窝?”
符苏说:“昨晚下雨,狗半夜钻进来跑到窝里睡,但不知道在哪里打了滚全身都是泥,太脏了,只能先洗狗再洗窝。”洗完狗和窝满身都是泥,还得再洗一遍自己。
汪霁点头,但重点有些偏移:“你昨晚半夜还没睡?”
符苏摇头:“我只是经常会醒。”
一顿饭吃了很久,吃完屋外的天已经全黑了。
厨房里装了洗碗机,餐盘餐具全部丢进去,两个人走到客厅坐下。
“还打那个吗?”符苏从电视旁的立柜里拿出遥控手柄。
他们前段时间在打游戏,难度挺大的一款,据说情侣一起玩十分钟就要吵架,一小时就想分手,两小时只想相忘于江湖再也不见,但他们两个配合得挺好,打了一段时间,马上就要通关。
通关的诱惑虽然大,但汪霁坐在沙发上犹豫几秒说:“要不今晚不玩了,来聊聊天吧?”
离得有些远,符苏没听清,回头看他,眉眼很温和:“嗯?”
汪霁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又说一遍:“聊聊天吧?”
符苏有点惊讶,但还是放下手柄走了过来。
沙发微微下陷,符苏坐到他旁边,这种身边有人的感觉此时让汪霁觉得安全,他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好像有点太安静了。”他说。
符苏没说话,微微倾身,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打开了一旁的唱片机。
舒缓的旋律响起,他坐直身子,姿态闲适地问:“这样有好一点吗?”
汪霁点了点头。
风声和音乐声让他慢慢放松,他抱着抱枕问符苏:“你在这里待得怎么样?”
符苏不作犹豫地点头:“很好。”
“你说半夜经常会醒,我还以为你不太适应这里……会觉得孤独。”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符苏只听到前半句。
“我很久以前就这样,一夜会醒很多次,已经习惯了,”符苏说着迟疑,侧头看他,“你回来这里待得不好?”
汪霁没说话,半晌把下巴抵到抱枕上,肩膀微微蜷起:“不是不好,是有时候会想,大家都在动,我却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