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腊肠的时候汪霁又往锅里放一把削了皮的山胡萝卜,山胡萝卜蒸熟后吃起来像水果一样,又脆又甜。
粗茶淡饭端上桌,天色未晚,屋檐下亮起一盏灯。
对面远山也飘起炊烟,符苏摆好筷子,汪霁端出来两碗晶莹米饭:“开饭。”
有狸花猫爬上院墙,闻见香味朝檐下张望。
腊肠太咸,汪霁扔过去一根胡萝卜,猫走进拿爪子扒拉一番,又嗅了嗅,喵喵叫了两声道谢,叼着胡萝卜走了。
汪霁想起什么,问符苏:“狗怎么办?”
符苏正拿白瓷勺舀腊肠蒸蛋里面的蛋,蛋浸润了汤汁和腊肠里蒸出来的油,蛋黄的口感细腻如沙。
“食盆里有狗粮,但它现在应该还在山上。”狗还是只贪玩的小狗,不漫山遍野玩到精疲力尽不会乖乖回家。
汪霁点头,从砂锅里夹一筷子冒着热气的笋丝。
一桌四个菜吃得干干净净,符苏还喝下两碗锅巴汤。
“胃口惊人。”汪霁评价他。
符苏嚼着锅巴:“打工太累了。”
吃完饭洗碗,汪霁家没有洗碗机都是用手,两个人并排站在灶台前分工合作,一个打洗洁精,一个用流水冲干净泡沫。
摞好碗盘放进橱柜,符苏在汪霁身后问:“灶膛里的火现在熄吗?”
汪霁说:“不熄,我待会儿来炒茶。”
“炒茶?”
“嗯,”汪霁甩干手上的水珠,“当天的茶叶要当天炒,隔夜味道就变了。”
符苏问:“自己炒?”
汪霁说:“一般都是送去茶厂炒,但茶太少茶厂不开火还得多加钱,反正是自己留着喝,我自己在家炒炒也行。”
符苏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后,汪霁家的二楼客厅里,灯具发出柔和的光,沙发上,他们两个一人占着一边扶手睡得正香。
茶几上的手机闹钟响,符苏慢吞吞地睁开眼关了,脖颈僵硬,他伸手按着脖子转了转头。
汪霁脑袋还埋在抱枕里,声音含糊道:“九点了?”
“嗯。”
他撑着沙发坐起来,人还迷迷瞪瞪的先弯起眼睛笑:“不是聊天吗,怎么俩人都睡了?”
傍晚时符苏说要留下帮他炒茶,新鲜茶叶摘回来要平铺放置几个小时再炒,两个人饭后上二楼聊天打发时间,可没聊几句先睡过去。
“不过现在睡一觉也好,炒茶要很久,不睡一会儿待会儿肯定要犯困。”两个人下楼,汪霁休息好精神足,下台阶都是用蹦的。
他腿长,插着兜步伐轻盈,脚步落在地上也没什么声响,三十岁的人这时候倒还显出十足的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