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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汪霁手上还捏着勺子,他伸手去拿,大概人在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握紧或者抓住一些东西,汪霁把勺子捏得很紧。

“松手。”符苏说。

汪霁松开手,符苏打开客卧的门把他推进去,说:“晚安。”

汪霁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眼神在昏黄灯光下如水般柔和。

已经快五点钟,窗外的天就要亮了。

汪霁躺在床上,思绪丝丝缕缕和外面的雨一样乱,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刚才吃了提拉米苏,现在应该去重新漱口刷牙,但他没有动,他的理智在今晚一直失灵。

脑袋很混乱,他其实都不太清楚自己刚才说了点什么,但他又不想去回想,仅有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不要想,有些东西哪怕此刻已经呼之欲出,也不能去触碰,过去了就好了,睡醒就是新的一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他的生活也会一如往常。

他的确没有谈过恋爱,三十岁的男人没有过感情经历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换谁都要猜测一下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没有问题,曾经他自己也怀疑过,但生理也好,心理也好,都没有问题,他只是不愿意。

往前十几年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们的春心刚刚开始萌动的时候,就有女生对他表达过好感。

少年时期的感情梦幻又美好,连示好都很纯洁,同龄人对此心照不宣,都小心翼翼地在期待在试探,但那时候他每每下晚自习回到家,看到他爷爷在路灯下等待他的身影,十几岁的汪霁心里唯一只想要好好学习,想自己一定要争气。

他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后来念大学,大学毕业后上班,成年人之间对感情看得更加坦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大家混乱生活中拿来消遣的必需品。

汪霁一次又一次妥帖又体面地回避掉别人或含蓄或热烈的心意后,身边也有不少人问过他原因。

他当时喝下两杯酒,眼角和脸颊都发红,声音低哑道,感情怎么就成了必需品了?人生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多,也不少那一点感情。

到了这个年纪,大家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执着于一份情谊到底是为了什么?爱?陪伴?性?又或是传宗接代?这些对于他而言都太飘渺或又太沉重了。

他看过太多身边人的分分合合,或和平分手,或撕破脸皮,就连寻死觅活的也不是没有,他对此完全无法共情,甚至本能地想要逃避。

内心的平静对他来讲太重要了,而大多数男男女女爱的背后是自私,是敏感,是没有尽头的猜疑。

他对这样的感情毫无期待,爱和陪伴他从不奢望自己可以得到,性他自己就可以满足自己,传宗接代在他的人生中更是可以毫不犹豫地被舍弃。

明明对待感情早已经想的很明白通透,但此刻,汪霁在一片黑暗中拿手捂住了眼睛。

有些事情想清楚后就要面对,他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

他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他从小就那么乖,那么听话,近乎顺从地接受了这个世界给他的一切,辞职回到老家是他三十二年的人生里唯一的一次放纵,他曾在心里一次次告诉过自己,只有这一次,仅此一次。

再睡醒的时候天已大亮,不太安稳地睡到九点多钟,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许久没有熬过夜,汪霁的脑袋胀得有些疼,他按着太阳穴起身,昨晚睡前的记忆从脑海中飘过,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可符苏不在家,汪霁在二楼转了一圈,没有看见他。

洗漱过后换好衣服,他走到花园,狗还在窝里酣睡,小小一只睡得歪七扭八,尾巴尖落到被雨打湿的地上,汪霁拿起来往窝里塞了塞。

空气中带着草木花卉清新的香味,雨后的花园很安静,只有积雨从花瓣、藤蔓还有屋檐上滴落下来的声响。

汪霁在板凳上坐下,地面湿哒哒的,他心不在焉地望着面前那一片风雨后更显蓬勃的木槿。

院门被推开的时候他抬眼去看,嘴角扬起的弧度、语气里与往常一般的自然熟稔,他刚才全部在心里演练过:“你去哪……”

“你上哪儿去啦?”演练演练白演练,他看着符苏手里的锄头蓦然站起身。

“醒了?”符苏说。

汪霁问:“你拿锄头干什么,你一个人上菜地去了?”

符苏应了一声,汪霁要去接他手里的锄头,他拿手挡了一下,说:“全是泥。”

把沾满泥的锄头靠到墙边,他走去水池边洗了把脸:“看你没起,我去加固了排水沟。”

院子里没纸巾,他拿手抹掉脸上的水珠:“没怎么淹,放心吧。”

汪霁看着他微微汗湿的后背和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鞋,说:“你怎么不叫醒我,等我起来了再弄也行啊,又不着急。”

“又撒谎,”符苏在汪霁脸前甩了甩手,洒了他一脸的水珠,“昨天开车经过的时候就说今天要早起去挖排水沟,别把地和菜都给淹了,这会儿又不着急了?”

水珠落到脸上,汪霁闭了闭眼,低下头,他说:“浪费了一双鞋。”

符苏也低头看了看:“没浪费,洗洗还能穿。”

又问:“你把靴子放哪儿了?我早上起来没看见。”

汪霁说:“放墙边狗看到了总咬,怕它咬坏了,我放到后院去了。”

“嗯,下次知道了。”符苏换下鞋子,汪霁伸手要拿去洗,符苏没给他,三两下刷掉鞋底沾着的泥块,把鞋放进水里泡。

他以前常这么处理登山鞋,泥渍放水里泡上几个小时才洗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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