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远面上露出个嘲讽的笑:“这个廉盛捷,带兵能力一般,又好色贪财,是个惯会钻营之人。咱们的探子来报,说是逄之曦被夺主帅权力,心生不满,才两天就跟廉盛捷闹翻了,骑着马一怒之下离开了军营,现在还不知去向。而逄之曦的虎贲军根本不肯听廉盛捷的指挥。若是大周这么闹下去,咱们的危机或许可以解了。”
逄之曦?
秦宜宁听着这个名字,立即想到了姚之曦。
不过两人的表字恰好相同,也没什么奇怪的。
秦宜宁便未多想,只道:“若是他们闹内讧自然是好的。”
秦槐远也道:“现在就看他们怎么安排了,咱们也可趁机得以喘息。”
秦宜宁听秦槐远这语气,就知道大周那边,即便不是逄之曦带兵,他们大燕的胜算也不大。
就算希望不大,秦宜宁也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个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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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庆隆三十五年,大周盛昌三年,就在寡淡的年味儿之下到来了。
秦宜宁与孙氏因要为孙家男丁守孝,穿着素淡不说,家里不论是开宴还是请戏班子来唱堂会,她们都未曾参加。
六小姐上次因帮了秦慧宁忙被二夫人禁足,因过年,禁足是解了。
可秦慧宁被秦槐远勒令在雪梨院闭门思过抄写《孝经》百遍,她却是不知为何没有立即抄写完,整个新年她也格外的消停。
最令人惊讶的,是秦槐远对待曹雨晴的态度。
那么一个柔情似水的大美人,秦槐远却一直看不见一般,只将她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从未去过她的院子。
秦槐远摆出这个态度,倒是让府中那些人对孙氏恭敬了不少。
除了老太君。
“孙氏和宜姐儿不是要守孝吗?自然也是吃不得大鱼大肉的,厨下就做一些素菜送去,怎么简省怎么做就是!太精致了,怎么能显得出孙氏的孝心呢!还有,宜姐儿那燕儿窝粥给她免了,燕儿窝难道不需要用银子?守孝还守的那么奢侈,谁给她的脸!”
老太君握着崭新的黄铜烟袋吧嗒了两口,觉得新打的烟嘴怎么都不如原来那个好用,不免又是一阵生气。
秦嬷嬷劝说了几次,可也不敢说的太直白叫老太君怀疑,最终也就只能让人将清水煮菜这样的饭菜给兴宁园送 。
兴宁园中。
孙氏捧着碗,看着碗中的糙米饭,再看看一罐子菜叶煮的烂黄的菜汤,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这个是做什么!是欺负我没爹娘的人了!我即便再不济,也还是秦蒙的嫡妻,他们府上就是这么对秦蒙的家小吗!”
孙氏怒极,就要摔碗。
秦宜宁眼疾手快,一把救下了那可怜的白瓷碗。
这几天不知摔破了多少了,光是摔坏的碗碟钱,都比他们吃的菜汤价值高。
“母亲,您冷静。您记不记得前儿我与您说的,吃得苦中苦,方得人上人?况且虽然他们送来的饭菜如此不用心,可咱们实际上吃的并不差啊。”
秦宜宁笑道:“您觉得广元楼的素菜好不好?女儿叫人再去买来?”
孙氏眼泪在眼圈打转,“咱们是长房,每个月分例都是有定数的,大厨房送这种食盒来,咱们吃的比下人还不如,那些银子都哪去了?我派人去问,他们说咱们要守孝,要吃的素淡一些,好吃好喝也没短少了长房,曹姨娘,还有你父亲原来那四个姨娘也将咱们的那份银子平分了,老太君这是,这是生生在打我的脸!”
眼泪忍不住,终于落了下来。
秦宜宁见状无奈,又是哄又是劝,劝说的话都说尽了,才让孙氏止住了哭。
正当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娇声燕语。
金妈妈脸色十分难看的来回话:“大夫人曹姨娘、花姨娘、李姨娘、钱姨娘和陈姨娘,以及慧宁姑娘来给您问安了。”
话音方落,不等孙氏说出拒绝的话来,门帘一挑,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一群花枝招展的姨娘先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