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比你漂亮。”韩廷芳认真道,“袁姑娘,若是你去,殿下肯定会收的。”
裴昭其实一点也不想送花,但又实在看不惯郑怜,便绕过凉亭,走到阑干边,低声道:“殿下。”
崔珩转过身。
他喝了不少酒,双颊酡红,五官柔和而昳丽,灼热的目光落在芍药上,微微顿住:“裴小姐……是要送给本王么?”
送花
裴昭如实说了方才的事情,最终道:“殿下若是实在不想要,也没有关系。”
沉默半晌,他轻轻捏住花枝,笑着道:“裴小姐,你今日好漂亮。”
“啊……谢谢。”裴昭面色微红,接着,压低声音,“但这种场合就不要叫什么‘裴小姐’了,若是被人听到,恐怕会生乱。”
“这算什么场合。”他轻轻笑起来,眼眸中水光潋滟,俨然醉得不轻。
接风酒并不醉人。若是要醉到这种地步,他怕是至少喝了五盅。
裴昭问道:“殿下喝了多少?”
崔珩轻轻晃着花枝,仰靠在阑干上,笑盈盈道:“没有很多。七八盅而已。”
七八盅原来也能叫“而已”。
“在别人家婚宴上醉成这样,倒是少见。”裴昭有些无语。
“不是你和王藻的婚宴么?”他面露不解,“呃……本王祝你们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殿下是神志不清了么?”裴昭嘴角一抽,“这是王藻和临真郡主的婚宴。”
崔珩抿着唇,忽然抬手将芍药扔到水中。
湖面浮起一阵阵涟漪。银白色的芍药静静地漂在水面上,打着转,在幽蓝中流泻着瑰艳的光泽。
不收便不收,收了又扔了是什么意思?
裴昭听到远处郑怜的笑声,紧紧咬着唇,感到面上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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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韩廷芳宽慰道:“袁姑娘,或许是殿下喝了酒的缘故,否则他应该不会这样……”
“哪是喝酒的原因。”郑怜看上去心情极好,“晋王殿下本就没有阿兄会怜香惜玉,才这样糟蹋人的心意。”
一想到郑霁青,裴昭忍不住冷笑起来。
郑怜蹙起眉:“你被他这样对待,也不嫌丢脸,还笑得出来?”
裴昭确实觉得丢脸,但还是说:“郑小姐,因为那朵花被你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