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起来,有几分严肃,随即转身推门而去,她听见门被锁上,看着惠云的身影消失在窗前,屋内,跳跃的火光渐渐昏暗,她坐在桌案前,环顾四周,但愿……她的决定没有错。
但愿,那个惠云对白玉之不会有任何伤害!
但愿,白玉之的机敏警觉会让他安然无恙!
她双手握在一起,心里莫名的惶惶不安……
白府!
多日前的大火惊动了整个流城。
人们议论纷纷,白府上下人心不安。
唯有还阁楼中一片宁静,白玉之终日在书房内研究胭脂普,在纸卷上写写画画,好像外面的流言蜚语都与他无关。
“白公子,如今少夫人下落不明,斗彩大会开赛在即,你便不需换一个人做采女吗?”
大火之后,皇家之人纷纷撤离,搬到行宫,唯有李千姝依然留在白家。
白玉之看她一眼,他知道,圣上失踪于白家大火,若非李千姝一力相保,白家定然遭逢大难,莫说是斗彩大会,便是此时此刻是否还能安然都是未知。
他虽是不喜欢李千姝,却对于她有几分感念在。
“公主,我已派了莫言四处寻找,不到最后……我不会放弃。”白玉之的声音凉丝丝的,清朗的眼神里有几分流动的哀伤。
思及那晚的惊动,白玉之手中白玉笔一颤,一笔墨迹便染了笔下女子,他蹙眉,将画轴撕成两半,近来心绪难宁,莫言的回报总是没有消息,他渐渐有点心慌。
身后的顾若莲看着他的侧颜,俊美如玉,柔和的线条勾勒他有致的面容,这样的男子世间已无,惟独他,傲立于世,绝美于天地,她无法抵挡他的诱惑,更无法见他这样忧虑的样子。
李千姝正要说话,便有敲门声响起来:“公子……”
第3卷美人如花隔云端一纸墨香危
是莫言的声音,顾若莲只见白玉之眼光一闪:“进……”
莫言自门外走进来,神色匆急,看见李千姝先是施礼道:“参见公主。”
“哦?”白玉之立即接过,展开看去,修俊的眉微微蹙起。
一股似墨非墨的异香扑来,令他心里一颤,纸笺上只书:身陷万古山兰迦寺。
只是这一句话,没有其他,却的确是慕容芜的笔迹,而那股子异样的香气,令白玉之双眉紧锁。
“公子……”顾若莲上前一步,目光打在纸笺上,忽的一惊,“公子,你不能去,万古山……万古山兰迦寺可是……可是有去无回之地,你切莫……”
“莫言,随我前去。”白玉之不等顾若莲说完,长袖一挥,将纸笺放在烛火上烧尽。
纸灰飞扬,李千姝虽心里奇怪,却依稀猜到几分,一步挡在了白玉之身前:“白公子,莫非你要去万古山涉险?那地方……我亦是有所耳闻的,去不得。”
白玉之眼神似月白光,清冷冰凉,他面无表情,看着李千姝:“公主,若我不去,怎为人夫?”
“可是……”
“公子……”顾若莲亦上前一步,泪光簌簌,“公子,若你非要去……我……我便……”
她咬紧嘴唇,自衣袖中取出一支小瓷瓶:“公子,你该知道这是何物?”
白玉之回头,脸色瞬时一暗,上前欲要夺过,却被早有准备的顾若莲闪开,她看着他,目光哀哀乞求:“公子,那万古山,非凡人可涉足,不要去……好不好?”
第3卷美人如花隔云端毒是心中刺
白玉之看着顾若莲,她手中的瓷瓶,他最是知道,那是一瓶毒药。
烛火中,顾若莲清美的容颜如同风雨中的姣莲,小心翼翼的绽着,白玉之修眉紧凝。
他望着她手中的小瓷瓶,他知道,里面是一滴便可致命的毒药——美人红。
只需要一滴,服用者便会立即面红耳赤,进而全身烧热,最后直到蒸干了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枯竭而死,死状恐怖。
当年,顾若莲随他去衡州采办胭脂用料,险些被一恶霸玷污,幸未有事,只是那之后,她便将毒药带在了身上,她对他说——公子,若莲只为你而冰清玉洁,若有下次,若莲宁死不受侮辱,若莲,永远只是你的清莲。
“不要去,公子……”顾若莲一字字的的哀求,水一样的眸子有蒙蒙雾气,白玉之凝眉看着她。
他知道,她的乞求不仅仅是不希望他以身涉险,更是以此衡量在他的心里,她究竟有多重要。
白玉之心中明白,墨玉一般的眼睛划过一丝犹豫,这一丝犹豫令顾若莲欣喜若狂,她上前一步,泪水落下来,却笑着说:“你不去了,是不是?”
李千姝双眉顿时立起,心里酸味纵横。
白玉之望着顾若莲殷切的双眼,幽幽眸光令烛色都暗淡了,被他的目光笼罩,直教人意乱情迷,顾若莲几乎忘情的投入他的怀抱,白玉之却突地伸手攥住顾若莲手腕,顾若莲一声痛呼:“啊——”
她抬眼看着白玉之,白玉之清而魅惑的眸中流光万千:“对不起……若莲……”
他用力夺下顾若莲手中瓷瓶,顾若莲感到心中霎时冰天雪地。
“公子……”泪水落下来,抑制不住。
李千姝也震惊了,白玉之适才难道竟是故意示弱?
一招美男计,便令顾若莲放松了警惕,夺下她手中致命的毒药,然后……只是为了以身涉险,去万古山救慕容芜吗?
第3卷美人如花隔云端心意早已决
他曾经亲口对她说过,他不爱她,而实际上,她也相信,这个桀骜清高的男人,不会为哪个女人停下他的脚步,可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