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看她一眼,摇头笑道:“我并未说什么,你又何必如此紧张?又何须……假装呢?”
她声音故意一停,显得意味十足。
慕容芜连忙否认:“娘,这果真不是芜儿之物……”
白夫人脸上渐渐有了怒色,声音亦沉了下来:“我并未质问你,你却要这样狡辩,原本我不欲与你追究,毕竟这等有辱门风之事传扬出去,于我白家毫无益处,倒是你,不要不识好歹,在这里……强词狡辩。”
“不……不是……这真的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送这个东西过来。”慕容芜不知要怎样解释,只是她与白玉之之间,是否注定永远都会隔着千百道障碍?
从前是隔着两颗心。
而今却似乎是隔着重重关卡。
越过一道还有一道,永远都在意料之外。
“好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这样的事情……我亦不希望外人知晓,你休要再强争,若要解释,还是想着去和玉之解释比较好。”白夫人的薄怒令慕容芜百口莫辩。
她与皇上在万古山上多日不错。
他们曾经共处一室、共过患难亦不错。
可任何逾举之事皆不曾有过啊,除了……除了被明心下药之时曾经令李铭辅失去心智。
“你去吧,我还要歇息一下。”白夫人口吻低沉。
“娘……”慕容芜知道多说无益,可是这样的冤枉,她如何受得?又怎么……去向白玉之解释?
“不要再说了,我说了,去和玉之解释,不要和我说。”白夫人转身要走。
听得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即男子清朗的声音亦传过来:“何事要与我说?”
慕容芜回头看去,只见白玉之一身青衣,缓缓走了进来……
第4卷道是无情却有情119心如明镜
心如明镜(2026字)
慕容芜神情微动,白玉之已走到身前,他看着她,见她脸色苍白,关问道:“昨夜没睡好吗?”
慕容芜点点头,不语。
白夫人看着白玉之,又望望慕容芜手中的丝绢,不动声色,只是以眼神示意白玉之。
白玉之看见了,顺着她目光望过去。
只见慕容芜的手中捏着一展丝绢,她看着他,白玉之亦微微抬眸看她,伸手说:“什么?拿给我看看。”
慕容芜目光盯着他,他的眼神褪去了冰凉,一如曾经的温暖和煦,她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这样的,如何做到白天和夜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没有闪躲,而是任由他拿过手中的丝绢。
她说:“这不是我的。”
白玉之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白夫人却幽幽道:“是与不是的……呵,这事儿传扬出去,终究是我白家的笑柄,芜儿,说到这儿,为娘的也想与你叨念几句,你却不要不爱听。”
适才还不想多说话的白夫人,见白玉之进来,似乎想说的特别多似的。
慕容芜感觉自己一定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了。
低声说:“芜儿听娘教诲。”
白夫人走到桌案边坐下,抿一口清茶:“自你进门,我便曾说过,无论你曾经交际多么混乱不堪,都不许带进我们白家,可你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夫人的声音不带波澜。
慕容芜垂首不语,白夫人将茶杯放下:“今番,皇上特意拿来这方丝绢,绣着你的名字,呵……比起强词夺理什么的……为娘到愿意听你一句实话。”
慕容芜看向她,白夫人方道:“你与皇上是否是动了情意的?若是……”
“娘……”慕容芜断然打断她,她立时看白玉之一眼,只见白玉之只是盯着那丝绢看,面无表情,好似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
她诧异,却依然反驳白夫人道:“娘,我说过这不是我的。”
白夫人冷冷嗤笑:“芜儿,我也说过,我不喜欢强词夺理的人,倒是不如承认了来的干净些呢。”
“我没有,那不是我的……”慕容芜虽是如此说,她自己也知道理由太过于牵强了。
白夫人突地拍案而起,脸上带了怒色:“我一再的给你留着面子,你却一再的这般狡辩,难不成一定要将此事闹大,丢我们白家的脸吗?”
“可我……”
“我相信。”
不待慕容芜开口,白玉之忽然接过了话,他慢慢回眸,清澈如水的眸子流过几缕阳光,有耀眼的光辉。
白夫人望他一眼,莫名的沉下了气,听他说下去。
“首先,芜儿乃我白家媳妇,即使芜儿不在意,难道皇上便果然不管皇家威仪?帝王尊严吗?想来,一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帝王,不会是这样没有分寸之人,再者……”
白玉之笑笑,将丝绢递给白夫人:“这展丝绢乃为一展雪绸,雪绸丝质柔滑、轻而冰凉,故而得名,这等绸缎相当珍贵,目前,只为宫廷贡品。”
白夫人接过丝绢,依然挑唇一笑:“慕容家三代宫廷御用,皇家赏下几匹绫罗绸缎还新鲜吗?”
“是不新鲜。”白玉之道,“可这绣工……针脚细密,绣线皆是上等的苏绣所用,而这丝绢的绣工若我眼力没错,该是京城彩锦坊秀女所绣,而彩锦坊秀女等同于我们斗彩大会的采女,都为皇家后妃人选……所以这丝绢想必来自宫中。”
白夫人脸色渐渐沉暗,白玉之却微笑道:“所以,皇上送着丝绢来,并命人绣上慕容二字,想必是念在万古山上,与芜儿共过患难,故而以礼相赠,倒是您想多了……也想得……污浊了些。”
“你……”白夫人郁气微涌,随即压下去,“呵,反正夫人是你的,虽是关乎着我白家的颜面,却更关乎着你倾城公子尊严,若是你不怀疑,日后若是闹出什么笑话,可别怪为娘的未曾提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