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陛下这是要你得罪朝中大半朝臣啊!”心腹如此说。
李霁怎么不知心腹的意思,漕运一派系牵扯巨大,可以说朝中没几个当官的没有收漕运那里得来的好处,若这次真是被他查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朝堂之上怕是要大变天。
“那又如何?圣旨已下。”李霁自嘲,自己这个父皇还真是厌弃自己啊。
心腹还想挣扎:“可王爷的伤,不如向陛下……”
“不必了。”
这次匈奴败降是李霁亲手斩下匈奴单于的脑袋换来的,不过他也伤得不轻,匈奴弯刀擦着他的脖颈砍下,露出森森白骨。若不是白术医术精湛,恐怕送到京城的不是捷报,而是报丧。
“我没死在战场上,自然也不会死在江南。”李霁淡淡道。
心腹听后先是替李霁不甘,接着就是斗志昂扬,是了,他跟着李霁不就是敬他的力挽死地而逢生吗?“卑职定为王爷肝脑涂地。”
漕运上果然不干净。
接下圣旨后,李霁派出去的暗卫顺着当初老者那条线查下去,找到了不少疑点,同时,老者为何临时反水也成了谜题。可惜人已死,只能浑水过河一点一点的往下查。与此同时,李霁放出假消息,果然在他去往江南的路上遭到刺杀不断,更也确认有人不想他查下去或者说是活着到江南。
江州城。
李霁进入江州城时并没有隐藏身份,在江州城郡守等一干地方官的接待下,他大摇大摆的住进了为他准备的驿站,美名其曰路上受了伤养伤。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捞了油水。”白术除了声线像个大人,其他的都生的像个孩子,眼下他瘪着嘴无端多了些无害,也只有李霁这些人才知道他手中银针如何叫人生死两重天。
赵毅哈了一声:“白大夫还会相面”
“对啊!你要相吗?看在王爷的份上收你一百两黄金。”白术指尖滑出一根银针,赵毅脑袋顿时摇成拨浪鼓,“哼。”
“宋之安。”李霁没有搭理旁边赵毅和白术的拌嘴,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上的烫金请帖。
“这人是走镖出身,也是个厉害人物,几十年摸爬滚打积累了不少财富。”一旁的青年开口道,“而且他和江南其他富商除了正常生意往来,私下几乎没有任何往来,与官场更是没有半点牵扯。”
李霁眼中划过一丝兴味:“倒是奇了。”
六月,酷暑难耐,躲在树荫下,感觉吹来的风都是热的。
“踏雪,好热。”云微跑到河边捧了一捧水喝,白净的脸庞热得酡红。
宋之安的寿辰定在六月二十七,而江州城距离杏花村有四天的路程,云微答应林若礼后就去寻了易安,麻烦他再帮着代几天课,便回家准备贺礼。
然而走到半路他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踏雪。
当时事情紧急,就放了踏雪自由,在山里的时候还听到踏雪的叫声,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从那些刺客手中逃走。好在云微回到家的时候踏雪已经悠闲的在门口吃草。
“云微,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怎么都没有看到你。”路过的大叔问道。
以手为梳,梳理着踏雪的鬃毛,云微露出个笑意:“出去玩了,谢谢丁大叔关心。”
“嗐,都是邻居。”丁大叔抓抓后脑勺,挑着担子离开。
等人一走,云微的的脸色就垮了下来,他忘了让李霁赔他的医药前还有房屋的损坏:“李霁,姓李!”深吸一口气,云微靠住踏雪,“我怎么这会才反应过来,该不会是那位吧。”
不过踏雪回答不了他,打了个响鼻继续吃草。
不过云微再多感叹都在推开门的剎那消失,摇摇欲坠的窗户和倒在地上的半扇门还有一地狼藉让他眼前一黑:“是那位又如何?这些还不得我自己修。”
“嘶。”打盹中的云微头皮一痛,睁开眼是踏雪咬住他的头发,“踏雪。”
踏雪松开嘴,甩了甩耳朵,云微才惊觉自己半截衣袖都打湿了。自己竟然在河边睡着还差点滚下去:“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了你,但是下次你能不能不要咬我头发”
踏雪不会说话,只是前蹄踏着水溅了云微一脸。
“好热闹!”踩着余晖,云微终于到了江州城。甫一进城就被迎面而来的热闹晃花了眼。
此时太阳西斜,空气里也终于有了些凉意。这个时候商贩,百姓也才从屋里出来,开始一天临近尾声的喧闹。
“新鲜出炉的绿豆汤,清凉又解暑。”
“又香又甜的油炸糕。”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便宜又好看的凉衫。”
“卖蒲扇,卖蒲扇,来把蒲扇吧!边走边扇风。”
“西瓜,西瓜,井里才捞起来的大西瓜。”
云微刚准备去看凉衫就被人群挤得一晃:“跑什么?”
“咚!”一声锣鼓响。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我们夫妻二人路过此地,盘缠用尽。特来表演个杂耍,赚些赶路钱,大家有人捧个人场,有钱捧个钱场。”
“好!”“再来一个!”
“诶!”云微跳起脚也只看见了一条半丈高的火龙,听着叫好声心里直痒痒,“让让,借个过。”
“哎呀干什么?一大匹马挡着什么都看不见,一边去。”
“就是就是”
片刻后云微红着脸牵着踏雪从人堆里挤出来,气呼呼地对踏雪说:“不让看就不看,还嫌弃你个子大。”
“噗嗤,他怎么来江州了。”不远处,白术趴在茶楼二楼窗边笑道。
李霁心下微动,就听白术继续说:“王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