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李霁正翻看着云微的手札就听到开门声,是云微从饭堂拿饭菜回来了。
“行安饿坏了吧”出门急,只简单煮了碗面垫肚子,到这个时候云微肚子咕咕叫了好一会,更别说这位金尊玉贵的王爷。
李霁上前帮着把饭菜拿出来,书院人多,饭堂的饭菜着实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李霁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拿起碗给云微盛了一大碗,还用勺子压实了垒了个尖,剩下的则放到自己面前。
云微看着面前一碗当两碗的饭头晕眩了瞬:“这也太多了。”
“虽说孝期不可肆意吃喝,但也不能饿肚子。”李霁语气淡淡。
“我都是吃饱了的,我没有……”未说完的话在李霁撩起袖子的瞬间止住。
李霁又道:“那你为什么比我瘦几圈”
云微:……,心道我总不能带你回到过去看我有没有饿肚子吧。
“吃吧。”李霁将菜往云微面前推了推。
“可行安你”云微还想挣扎。
李霁就说:“我够了。”
一顿饭下来云微撑得趴在桌上打了几个嗝,李霁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一幕,没好气上前:“时辰还早,去床上躺会。”
“我肚子疼。”云微额头沁出细汗,唇色也没有了平日的绯色。
李霁心惊道自己这是做了糊涂事了:“云微等等,我去找大夫。”
匆匆出门就撞上旁边开门的高长止,后者正想着自己是装做不认识还是上去见礼,就听李霁说:“这位先生,云微肚子不舒服,书院可有大夫?”
“大夫!云微不舒服?”高长止正色,“我略懂一点,我给云微看看。”说罢顾不上那么多礼节,快步进去,看到云微越发不好的脸色又诊了诊脉,火一下子就上来,指着云微怒道:“多大的人了,胡吃海喝,不知道自己饭量多少吗?”
高长止说的是云微,李霁越是脸一阵青白,就是他自以为是非要云微吃下那一大碗饭的。
“怎么?脑子糊涂眼睛也不舒服呢?”
高长止看到云微给自己使眼色就要上手扒拉云微的眼皮就听李霁说:“抱歉,是我的错,我看云微太瘦想着他多吃点,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高长止手一抖,嘴一抽,那他刚才说的话,这位贵人听见了吧应该不会记仇吧
“不怪行安,是我自己吃的,饭堂师傅今天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云微勉强坐直身子,为两人打圆场,见状李霁顾不上那么多上前把人扶着,“我没事。”
“这位先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云微的不适”李霁问道。
高长止左右看了一眼,指着角落的渣斗说:“吐出来,然后接下来的几天吃点清粥小菜养养。”
“不用喝药”李霁问。
高长止摇摇头:“不用。”
李霁欲言又止,转身去拿了渣斗过来:“云微。”示意云微吐出来。
云微瞧着李霁拿着渣斗,心想自己哪里能就这么吐了,摇摇头:“你放下,我现在吐不出来。”
听到这话,李霁愈发担心,干脆双指在云微后背一点,只听哇地一声云微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旁的高长止挑眉,适时又说:“不过云微自小体弱,若是有法子温补一二也能好得快些。”
“多谢。”李霁颔首。
不多时林若礼知道云微那边发生的事,左右下午都是武课,便叫来书童传话给云微让他好生休息。
一觉醒来,云微看到李霁站在窗边正往信鸽腿上绑信笺,识趣地再次闭上眼假装没醒。
感觉到身后的呼吸变化,李霁眉梢染上一丝笑意:“云微醒了?”
“啊!嗯。”云微老老实实坐起身,不敢看李霁那边。
“是我写信让白术过来给你看看身体,信鸽飞得快。”李霁趁云微睡的时候从饭堂借了个小炉子,将水温在上面确保云微醒来就能喝上热水,“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好很多了?”就着李霁的手喝了杯热水,云微才不好意思地继续说:“我没事,白大夫不用跑这一趟。”
“云微对不起。”李霁眉眼都无精打采下来,“是我害得你……”
“不怪你,又不是行安灌我吃的,是我自己吃的也没有和你说清楚,不怪你。”云微急忙掀开被子下床,“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李霁勉强挤出点笑,道:“嗯,对了,云微你明日还要授课,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可要换衣服,我回去拿来。”
“不了。”其实平时云微很少住在书院,毕竟家里还养着几只鸡鸭,踏雪的草料也该喂了,“睡了一下午睡不着,还不如走走。”
“也好。”李霁上前将床边的外衣给云微披上,“那走吧,刚好这会还能去云微上次带我去的那家馄饨铺子,我问过高先生,他说你可以吃馄饨。”
云微莞尔,自爹娘去后除去宋叔叔和宋岚姐还未有人如此小心照顾自己:“也好。”
白术是第六天的光景来的,他挎着药箱气冲冲地走到李霁对面坐下:“急事,什么急事把我叫来,打扰我研制新药。”
李霁见白术唇色发深,拧眉:“又拿自己试药”
“嗯哼!左右我百毒不侵。”白术翘起二郎腿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王爷倒是潇洒,京城都快乱成一锅粥了。”这一锅粥自然是万观华一派系下狱,流放的流放,死的死,剩下没被拉下水的就开始落井下石更有甚者开始抢夺万观华一派留下的地盘。
李霁低低抿了一口茶:“我若在他们怕是闹不到那么热闹,左右有些人巴不得我离远点,称他们心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