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不语,只是看着手上戴的腕绳,这是云微送给自己的。
老太监德桂适时开口:“王爷也该入朝议政了。”
自古皇子十八弱冠之后即可入朝听政,若是有能力还可参加朝议。而李霁如今已经二十有七,前些年因为在边关无法,如今回到京城,有军功在身又年龄相符,不议政实在不合乎常理。虽说前些日子皇帝吩咐了事要他去办,但正经的官职还是没有。只是李霁在京中无根基又不得皇帝青眼,想要入朝听政还需一个契机。
“那就把安王的信物从刺客身上搜出来。”李霁淡淡开口,好似说的话无关紧要一般。
左青涯和老太监离开后,厨房也将饭菜送来。云微怕李霁动作牵扯到伤口,拿来软枕垫在他身后,才端起粥送到李霁嘴边。
这厢待遇是李霁没想到的,他本以为云微会将矮榻上的小桌子搬来让他自力更生,不过这也实在算是意外之喜。
清淡的小粥吃出浓浓甜意,不多时,李霁就点头说吃好,他可没忘云微还饿着肚子。虽说先前在外头吃了零嘴,可这会已经不早了:“有劳云微。”
“怎么会,这些日子行安照顾我颇多。”云微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行安,不知你可否介意回答”
“云微是想问我为何用安王的信物”李霁勾唇。
云微耳热的点点头:“正是。”
“那自然是要安王的人给我一个入朝议政的位置。”
次日,朝堂上。
皇帝合上折子,不怒自威的目光扫过下首分立而战的文物百官,旁边跟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大太监会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安王站了出来。
皇帝抬抬眼皮:“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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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内务府便带着皇帝的圣旨和两大车赏赐来到靖王府。
“靖王有伤在身,陛下有言便免了王爷的跪礼。”内务府太监脸上满是奉承的笑。当今陛下膝下能当大任的皇子只有三人,虽说另外两个根基深厚,但眼前这位王爷手里可是有兵权的主。这从古至今有人就有实力,况且当今春秋鼎盛,到时候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谢吾皇万岁。”李霁拱手,举止间牵扯到腰间的伤,脸色白了一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收复蒙州七城功不可没,特此封为羽林卫都统,负责京中守卫。”内务府太监笑眯眯地说完,将圣旨送到李霁面前,“陛下还说,如今王爷伤还未好全,给你半个月时间休养,待半个月后去龙鳞卫指挥司同段大人交接事务。”
安王站出来为李霁说话是形势所逼,可皇帝的手笔着实出乎所有人意料。负责京中守卫,无疑是将自己的屋子大门钥匙交给了他。
“陛下,安王求见。”大太监弓着腰进来。
太极殿内光线昏暗一片,只有斑驳的光线透过窗棂进来,照在袅袅升起的熏烟上。皇帝盘膝坐着,手里拿着一根香:“宣。”
“是。”
“父皇。”安王快步进来,跪下后看到皇帝悠哉焚香的动作顿住。是了,他怎么糊涂了?李霁入朝不是他求的吗?
不过皇帝不给他这个机会,开口道:“你是想问朕为何将京中守卫交给老二。”
安王挣扎了片刻,点头:“是。儿臣只是觉得靖王手握三十万兵权又执掌京中守卫,若是他想对父皇不利,那该怎么办”
“老三啊!”皇帝灭了熏香,“为父这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啊!”说罢将一枚信物丢到安王面前。
安王一看,大骇。明明他已经让人截下了李霁送进宫的折子,怎么还会出现在父皇手中。
皇帝只当看不见他的失态,只说:“你退下吧。”
“是。”汗水打湿里衣。安王行了个跪拜大礼才起身退了出去。
出去时,太极殿外外一个小太监被龙鳞卫压在大理石板上,行刑的宫杖将人打得血肉横飞。
“安王殿下。”段润腰间挂着的长刀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安王定了定神:“段大人难道甘心吗?”所指自然是段润负责京中守卫的权利被分出去。
段润似笑非笑:“难道这不是王爷求的吗?”
安王咬牙,待他登了大位定要将这人碎尸万段不可。
是夜,靖王府亮起盏盏灯火,水云居内更是亮如白昼。
换药的府医拎着药箱退下,云微想起了一个人:“对了行安,我来京城这么久怎么不见白大夫?”
听到云微问其他人,李霁酸了酸,但还是说道:“许是跑哪个深山老林寻药去了。”
“难道真去采灵药了?”云微喃喃。
“云微说什么?”李霁好奇。
“没什么。”云微忙的低下头翻了一页书,这是自己在李霁书房里看见的一本书,可惜只有上册没有下册。
烛火明亮,云微白皙的脸好似冷玉,可偏偏那脸颊薄红又增添了一抹暖色。李霁目光认真临摹,要将其刻进心里。云微被看得心里发慌,脸上的红更红了:“行安在看什么?我脸上莫不是有花?”
“不是花”但比花好看…李霁话未说尽。
云微干脆合上书:“陛下只给了行安半月假,你还是早些休息,我去旁边厢房不打扰你。”不知为何宋南宋北还未回来,不过也好,李霁在水云居养伤,自己要看书到很晚总会打扰到他休息。
“云微。”李霁唤住云微,“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秦府。
门童打开门看到来人正是近几日京中传言身受重视的靖王爷,失声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