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云微的模样宋岚知道他懂了,与此同时心里也郁闷不已。从一开始靖王到江南查漕运,接着又找上爹帮忙,许下成为江南商会之主开始,再到如今,宋家已经和靖王府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屋子里气氛一时间凝滞,玄十一复又开口:“王爷要属下带话给宋姑娘和云公子,庆国公府不成气候,无需在意。”
“本来本姑娘也不在意。”宋岚抱手,“倒是这请柬上面撒了金粉,宋北你着人把金粉抠下来,别浪费了。”
皇宫。
因皇帝中毒,整座皇宫都处在阴云之下。虽如今段润不在,可他手下的得力助手钟离将紫极宫守得密不透风,就连安王和梁王以及几位嫔妃都拦在了外面。
“你好大的胆子,如今陛下生命垂危,你阻拦我们进去,是不是想造反”一蓝衣女子大声呵斥道。
钟离看着蓝衣女子的眼神犹如看死人:“淑妃娘娘,陛下有令,任何人无召不得入内。”
“陛下中毒昏迷了,什么话还不是你们再说,让本宫进去,本宫要守在陛下身侧。”蓝衣女子也就是钟离口中的淑妃大声往里喊着,企图将陷入昏迷的皇帝叫醒。
“淑妃,陛下还需休息,你若再吵闹备至不介意将你送回寝宫。”
“放肆。”李清匆匆赶来,“母妃。”“钟离你好大的胆子!”
“父皇。”安王李序也从宫外赶来,看到阻拦的钟离,怒道:“好个刁奴,平日里你行事乖张就算了,如今父皇出事你还拦着,是不是就是你下的毒。”
“陛下,是臣妾啊,臣妾很担心你,求你让臣妾守着你,也好让臣妾安心啊。”随李序一道来的橙衣女子也往里喊道。
不多时,阿福太监捧着拂尘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无动于衷的靖王,想来要不是皇帝中毒不得不来,恐怕他也不会来。想到这阿福太监收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到另外几人身上:“淑妃和德妃娘娘,安王和梁王殿下,陛下醒了,让你们进去。”
听到阿福太监的话,四人一喜,随即又挂上一副担忧至极的表情往里跑去,生怕落了谁的下风。
看着自家王爷再次被忽视,赵毅眼睛倏地红了,上前一步叫住阿福太监:“公公”
阿福回头:“陛下知靖王殿下来了,王爷的心意陛下也知晓了,王爷请回吧。”
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李霁转身就走,心道还不如留在宋家,说不定自己赖着云微,云微心疼自己还会将自己的房间让给自己。
不过李霁到底还是没有去宋家,甫一出宫就被左青涯派来的人请回了王府。
皇帝中毒的第三天段润回来了,和他一道回来的还有曾经的首辅魏懿。
魏懿,历任两代帝王首辅之位,也曾是应天书院的院长,教授帝王为君之道。可谓是权倾朝野,朝廷中有大半都是他的门生,就连前些日子落马的首辅万观华都是他一手推上位的。至于他为何卸任首辅之位,自然是他权势太过,为保家人才不得不退位。可惜表面卸任实则将自己的得意门生推上位,退居幕后操纵一切。
想当年魏懿卸任归乡,皇帝携朝廷百官送行,排场之大给足了魏懿荣宠。可如今他随段润回来,一辆只允许露出一个头的囚车,衣衫褴褛,一头稀疏白发散乱,完全不复当初权势在手的矜傲模样。
与此同时,给皇帝下毒的人也查了出来,是负责太极殿前洒扫的小太监。那日负责奉皇帝茶水的太监闹肚子,情急之下就将那洒扫的小太监拉来顶上,谁知就是这么个疏忽,皇帝就被人下了毒。
小太监在龙鳞卫大狱受刑三日,熬不住酷刑,承认这一切都是魏懿指使,还在他的住处找到了剩余的毒药以及带着魏懿私章的信,上面赫然写着指使给皇帝下毒的话。
人证物证俱全,魏懿谋害帝王,当即就被下了大狱。
“段润是半月前离开,再回来就是带着关在囚车里的魏懿,可父皇中毒是三日前,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李霁沉吟道。
一旁的左青涯也点点头:“况且魏懿的老家在鱼台县,从鱼台到京城需要来回需要七日路程。”左青涯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段润未卜先知”又有人问。
“恐怕不止,而且若真是魏懿指使,也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李霁开口。
“殿下的意思是”
李霁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腕带,说:“不过具体缘由不论。魏懿,他若不死,本王也要送他一程。”
经过太医院全力救治,皇帝所中之毒终于缓解,只是身体还是虚弱,无法只能将朝廷事务交给安王和梁王一同打理。
“陛下,魏懿在牢中求见你。”阿福太监小声地说。
皇帝脸色发白,嘴唇还泛着中毒后的微微暗紫,听到阿福太监的话,咳了几声:“告诉他,他斩首之日朕会亲自去见他。”
“是。”
“东西段润从魏家找到了吗?”皇帝又问,显然这个东西在皇帝眼中十分重要,提到时原本混浊的眼珠都亮了几分。
阿福捧着拂尘的手抖个不停:“找到了。”
“陛下。”段润拿着一个木箱子从外面进来。
皇帝见状激动地坐起来,段润连忙将木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送到皇帝手中:“魏懿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怕就是没有将这些密信销毁。”
段润开口:“这些信均是从魏懿书房密室搜出来,与之前匈奴王庭找到的密信能对应的上。”
“哈哈哈,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终于找到证据,当年谋逆,勾结匈奴都是魏懿做的,就连害死灵儿都是他做的。”说到这皇帝吐出一口血,“是我无用,护不住灵儿,护不住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