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留神,圆润的虾滑没夹好落回锅里,滚沸的汤底向上飞溅落在宋听愿的手背上。
“哎呀!”
高温刺激下,宋听愿条件反射丢掉筷子收回胳膊,大叫一声在空中甩手。
正埋头吃东西的邵执言迅速抬头,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光速放下筷子起身过去抓住他的手背瞧,然后扭头招呼服务员过来。
烫伤膏是火锅店常备药品,服务员很快就拿来了。
邵执言先是拉着宋听愿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他手背上泛红的区域,确认没有起泡才领他回去坐下,拧开膏药一边往他手背上涂,一边轻轻地吹。
烫伤膏本来就带着凉意,被这么一吹还挺舒服。
从刚才冷水冲洗之后宋听愿其实就不怎么感觉到疼了,他们的汤底中没有红油或者牛油,溅出来之后会以极快的速度冷却,只有几滴的话远远达不到烫伤的级别。
这点基本常识宋听愿知道眼前人肯定有。
在已知小事一桩并不严重的情况下,偏偏邵执言非常大动干戈,抹药的力度轻柔到了极点,眉头也微微拧着,担忧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宋听愿皮肤白,手背上红起来会格外明显。
邵执言在那一块以及附近区域都抹上药膏不停吹气,皱眉问:“疼的厉害吗?”
宋听愿摇摇头,一时没有回话,数秒过后才说。
“凉凉的,不疼。”
听他这么说邵执言才稍微放心些,伸手把对面的碗筷端过来直接换到他身边坐,随后从锅里捞出虾滑放进他碗里,语气染着自责:“怪我,刚才下虾滑的时候弄得太圆了,不好夹。”
药已经磨抹好了,宋听愿重新拿起筷子,冲他摇摇头。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
邵执言弯了下眼睛,柔声提醒,“吃之前记得吹一吹,当心别烫到。”
“知道啦。”
接下来整个用餐过程,宋听愿都没再找到夹菜的机会。
只要他有尝试朝锅伸手的动作,邵执言就会抢先一步探出筷子在里面捞,与此同时扭头询问他想吃什么。到后来干脆问都不问了,等到什么东西煮熟就先往他碗里夹,并且随时随地自动续上。
不知不觉,宋听愿回神发现有点吃撑了。
此时他的碗里还有几个牛肉丸子,锅里和桌面上还剩下一些东西没吃完。
经过短暂的犹豫,他还是决定把筷子放下,往后一靠打了个饱嗝。
“吃不下了……”
“嗯,坐着歇会儿吧。”
邵执言扭过头,很是自然地将他没吃完的丸子夹到自己碗里,拿起漏勺开始在锅里捞,打扫战场残留。
瞧他这风卷残云大快朵颐的气势,宋听愿感觉这人刚才吃的时候肯定刻意收敛了。
他在外面很容易高估自己,点的东西吃不完。
这些菜量就算减去一般,他坐到天亮估计也吃不完,但对于邵执言来说显然完全不在话下,绰绰有余包不浪费。
想来也是,他们两个光从体格上就有差距。
邵执言比他高,又经常锻炼,加上工作的人一日三餐和作息都比他稳定,食量上碾压他简直再合理不过。
就这么沉浸式观察了一会儿邵执言吃饭,宋听愿感觉和这个人一起用餐体验实在很好。
他来往的大多数朋友都是富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