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忽然有人不解道,“虽说龙血极为不常见,但是龙鳞的珍贵程度,似乎并没有那么高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说话那人的眼里闪过了一抹不屑,“虽说龙族平日里极难得见,且幼龙就十分强大,但也不意味着他们不会陨落。”
“一般而言,除非被人杀死,不然的话,只要是寿终正寝的龙族,都会回到龙族祖地,在龙塚里死去。”
“但是,被人杀死的龙,本身便会有极强的怨气与恨意,龙身上的每一处,包括他的血液、鳞片、筋脉都会被那股怨气与恨意浸染,而且极难驱散,就算是得到了,也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才能将里面的怨念清除干净。两者结合,这才让龙族的血液鳞片等变得极为珍贵。”
“那如果能够抓到幼龙……”
“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比较好。”一个面容憨厚的青年修士听到这里,转过头,认真地道,“曾经有一个宗门对幼龙出过手。”
“哦?”旁边的听客顿时来了兴致,“居然还真的有人敢打幼龙的主意?不知道龙族那群护崽子护得要紧吗?”
“后来呢?后来呢?那幼龙逃过一劫了吗?那个宗门有没有被龙族报复?”
面容憨厚的青年修士面上露出了几分沉重的模样,“幼龙是否平安,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那一天,平日里毫无踪迹的龙突然成群结队地从空中出现,覆盖住了整座宗门。”
他闭了闭眼睛,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当年的他,实力低微,然而天赋极高,被师尊带着前去炫耀,恰是那天,万龙盘旋,遮天蔽日。
无数庞大而威严的巨龙盘旋在天空,硕大无比的龙眸冷冷地看着地上惊疑不定的人群。
黑色的云层似乎触手可及,偶尔会有布满细密鳞片的龙身从云层的间隙中划过。
恐怖的威压之下,就连他的师尊,都脸色发白。
之后他们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面容憨厚的青年其实记不清了,他当时的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是听他的师尊说的。
龙族首先控制了那个宗门的魂灯,凡是能够在宗门内门留下魂灯的弟子,几乎都是被宗门寄予厚望的天才之人。
而最先死的也是他们。
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样,大批大批的内门弟子毫无声息地倒伏了下去。
宗门内的长老们倒是坚持地久了一些,但也只是前后脚的功夫而已。
亲眼看着身边的其他修士无声无息地倒下,那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至今还停留在憨厚青年的心里。
让他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恐怖。
“内门弟子,还有那些长老啊,宗主啊什么的,一个没留?”旁边的听客悚然道,“这……这……何至于此啊?”
对啊,何至于此?
憨厚青年当年也是如此询问自己师尊的,但就是他的师尊对此也不是很清楚。
如此大规模地收割人命,本应该为天地所不容,越是像龙族这般生而强大的存在,就越是重视所谓的因果,因为他们受到的限制更加直接且致命。
所以,龙族必然是在因果上确定了什么,不然他们那样做,完全就是在集体自杀。
“那典真拍卖行之前拍卖的那些龙血啊,龙鳞啊什么的,都是哪儿来的?”有人问道。
“有人怀疑。”憨厚青年开口道,“那些龙血、龙鳞,应该是某条龙主动提供的。”
也只有龙自己心甘情愿给出的龙鳞、龙血,才能如此中正平和,可直接用于炼丹与炼器。
“也因此,很多人都在猜测,典真拍卖行的背后,或许有龙族把持。”憨厚青年道,“典真拍卖行曾经否认过,但是没人相信。”
“这搁我我也不信啊。”有人嘀咕道,“让我把自己的鳞片和血液拿出来卖钱,嘶……想想就瘆得慌。”
“得了吧,你的血抽干了也没人买!”
话题越扯越偏,最后还是被台上拍卖师的出价声给拉了回去。
“起拍价,一百万上品灵石!”
与止善居士的大名比较起来,这一百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似乎很低,但并没有什么人在意这个。
浮岛下的修士们只在前面价格还算是低的时候喊过几次价格,很快,就只有浮岛上的客人还在继续竞价了。
置身于拍卖场中,总有一种钱不算钱的诡异感受。
郁行舟听着那几十万几十万往上加的声音,觉得有些诡异,又有些荒诞。
几百万上品灵石啊,郁行舟平日里可是连几万下品灵石都觉得很多的人。
“总觉得那些灵石,就像是白捡来的一样……”郁行舟忍不住低声喃喃。
“很正常。”他的身侧,荀仲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的拍卖会等级还是低了点儿,更高规格的拍卖会,灵石反而是最不起眼儿的东西,买家与买家,更多的是以物易物。那时候,就看谁的私藏更丰富了。”
“所以啊。”荀仲对郁行舟道,“日后出门历练,就算是遇到了对自己完全无用的天材地宝,也不要轻易放弃,或者是让人,说不定哪一天,你就能用它换到对你有用的好东西呢?”
郁行舟认真的点头,“我记住了,师尊。”
看着场中仍旧在不停攀升的价格,郁行舟有些困惑地看向了一旁的晏行,虽然看不到晏行的眼睛,毕竟他的眼睛被“横波清”蒙着嘛,但是郁行舟仍旧能够感受到从晏行身上散发出来的困惑与不解。
那副画像是晏行亲手绘制的无疑,但这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那个什么止善居士的新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