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太熟悉,几乎没有这么近距离相处过。
紫鹃偷偷抬眸打量闭目养神中的林泽,实在好奇得紧,毕竟是府里的风云人物,长得也好看。
“兄长,父亲他还好吗?听说……”黛玉抿了抿嘴,有些不好的猜测,不太愿意说出口。
林泽睁开眼,看着她,“你应该知道父亲想要什么,若是看不明白,就少打听,免得让人听了去,图惹是非。”
“兄长似乎很喜欢这样说话,显得自个高深莫测,”林黛玉不忿,“我知道你懂很多,但我并不想一直蒙在鼓里,甚至都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难道,妹妹是想要我教你?”林泽挑眉,“父亲未必同意,我倒是无所谓。”
林黛玉有些意外,“兄长竟愿意教我?”
“你这一年没有跟着学习吗?很早我就说过,你我之间没有冲突,不知道你为何认死理,觉得我会针对你。”我连林如海都能用,凭什么她用不得?
这会儿正是缺人的时候。
想起这些个,林黛玉冷笑,还能从哪里听闻?左不过是奶嬷嬷王氏,和周遭的一系列贾家人。
显而易见,大家都不希望她跟林泽走得太近,偏偏又更不喜欢她跟林泽关系太僵,十分矛盾。
“兄长,你还没有说,父亲他如何了。”黛玉又问一遍。
林泽瞥了眼紫鹃,勾了勾唇角,“想知道,自己去问父亲就是。”
黛玉跟着一道瞥眼紫鹃,突然意识到,紫鹃也是贾家的下人,一家子人都在老祖宗手里拽着。
紫鹃是个心细的人,被两人同时瞥了眼,如何不知是避讳她在,若不在的话,林泽少爷说不好就告诉姑娘了。
从未把自己当做过外人看待的紫鹃,心漏了一拍,总觉得姑娘回头十有八九要跟她生分。
可转念一想,姑娘身边的人都是贾家的,换谁也不比她好不是吗?
林黛玉垂着头,默默回想昔日林泽对她的忠告,贾家下人可用却不可尽用,她带到荣国府的林家子好像的确满满被她疏远了,原因也很简单,总是做不好事情。
如今看来,只怕有算计在里头,故意被人针对,才会不好做事吧,之前在林府都好好的。
还有刚刚宝玉发疯,丫头们刻意的帮忙隐瞒,甚至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跟善后有什么区别?只是觉得她无关紧要,就算闹也不会闹到林家去罢了。
一时间,又有些想笑。
宝玉的确待她很好,几乎到离不得她的地步,但其他的一切,都不太尽人意了。
马车到达林家时,已经听见林如海热切的询问声,“玉儿,总算是回来了。”
“父亲。”林黛玉走下车,看见林府门前的林如海,半白的头发,眼眶不由自主得通红,“黛玉不孝,现在才来见您,父亲您安好吗?”
“都好都好,玉儿也长高了些,更秀气了。”林如海上下打量着,没有当初那么瘦弱,养回了些许肉,可见身子骨有所好转,荣国府对她还算是照顾的。
“进去吧,在门口像什么样子。”林泽跳下马车,率先进府,没工夫搭理这对父女。
回了林家,自然紫鹃没了便利,在屋里伺候多少有些束手束脚。林如海给黛玉挑了几个好丫头,俱是算账管事的好手,听闻她有个小铺子在经营,荣国府不教她怎么管家算账,林如海不能当没看见。
而且过阵子要开始宴请宾客,正是黛玉学习的好机会,高门大户家的姑娘哪能不知道这些个,说出去都没人要的。
宁国府的尤大奶奶和荣国府的邢大太太怎么一直底气不足的样子,除了小门小户的出身,主要还是镇不住场面,管人管事都不擅长,人少还好说,几百号人的宴席,出点什么乱子都不得了。
明日便是除夕,合该团圆的日子,从荣国府回来的贾赦突然有点想念贾琏那个混小子,自己没半点本事,靠上个有几分小聪明的,办出的事倒没辱没荣国府的名号。
当然,前提是他不知晓贾琏在西北的名声之差。
西北草原上,谁不说贾家是出了名的虎父犬子,祖父那么能打,孙子那么细皮嫩肉,一推就倒。
贾琏夫妇第一回在外头过年,除他们夫妻外,只加上平儿一人,府衙的仆从侍卫大多跟他们关系没到一起过年的份上,瞧着可不就有些冷情。
往常这个时节应该是王熙凤最忙的时候,整个府里的杂事她一人包揽,哪有如今清闲,更没有如今体面,整个后院她一人独大。
在边城,除了王家的家臣,再没人会给王熙凤罪受,包括贾琏在内。
贾琏忙得很,几乎没个休息的时候,整日战战兢兢,深怕哪日出错,人头不保。就这状态,敢去外头招惹姑娘吗?说不好还要怀疑人家是奸细呢。
就连平儿,贾琏都碰的很少,基本跟王熙凤住在一块,跟西北的风俗贴近不少。
说起来,西北这边的女人相当彪悍,比王熙凤这只胭脂虎厉害得多,种田耍刀不在话下,大多以虎背熊腰为荣,那大嗓门子喊的,一听就不是个大家闺秀,更不会去挑剔哪个女人做得不够淑女。
在这种氛围下,再端着没任何意义,谁看呢?还不如自在些个,怀个孩子呢。
这一年里,边城的变化也是极大的,往外已经蔓延出两座堡垒,将边线渐渐朝外延。这可都是贾琏的功劳,不管谁出的主意,他都是亲自执行的主。
草原那边打起了内战,一年工夫的休养生息,再加上不少好皮甲,足够几大部落联合起来,跟王庭干一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