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丞聿二十八岁时他们第一次见,那时乔晚二十一。二十九岁的生日她不知道,现在这个日期,是当时领结婚证时,乔晚从他身份证上偷偷记下来的。
“您好,请问还能做蛋糕吗?”
乔晚提早两周排好了一家diy蛋糕的店铺,冬天过生日的人特别多,这家店因为蛋糕口味不俗,原材料新鲜,从早到晚忙碌不停。
乔晚在置物柜上选了一个爱心形的模具,跟着甜点师学了半天,做出来一个小巧玲珑的粉红色蛋糕。她动手能力一直很棒,做出来的蛋糕卖相也十分可口。
乔晚拿着做好的蛋糕回到老宅。
这是薛丞聿三十岁的生日,不过他本人并未出席任何聚会活动,而是早早回到老宅。
乔晚把蛋糕交给德叔,走进了老宅大厅。
大厅内人来了不少,与乔晚想象的气氛不同,大厅内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仅有少数白色作为点缀。
与其说这是这是薛家内部的生日宴会,不如说这是一场葬礼。
先进的医疗仪器被运到薛家老宅中,薛建柏一动不动地睡在上面,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仅剩最后一丝微弱的心跳,四扇古色古香的屏风把病床遮挡起来,薛家的人按照辈分年龄,依次入内见最后一面。
乔晚是被薛丞聿牵着进来的,但她跟在薛丞聿身边,看到这一幕时,她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抱歉。”乔晚握紧了他的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能做的是紧紧站在他身边。
然而,薛丞聿并没有悲哀的神色,在乔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薛丞聿十指紧扣着她,另一边手抬起来,帮她擦掉唇角的一丝口红。
“不要进去,我带你去看。”
对薛丞聿来说,和爷爷比起来,所谓父亲只是一个很遥远的名词。
薛丞聿没有带乔晚走进那扇屏风,而是去了薛家老宅的花园。
穿过花园,是一座百米高的后山,后山植被繁茂,沿着后山青石板的小路一直走,在黑夜中,有座隐隐发光,雕梁画栋的老建筑,那是薛家的祠堂。
祠堂中间摆着镀金的佛像,供台上边有插满香杆子的香炉,再之后是一行一行的,薛家先祖的牌位。
上一代的最中间还摆着爷爷的牌位,新的还没有刻字的牌位,也已经在旁边准备着了。
至于是为谁备的,答案不言自明。
薛丞聿取来打火机,点着了九根香,火光照亮薛丞聿的瞳孔,里面泛起幽幽的焰。
薛丞聿把香递给乔晚,和她一起跪拜,然后扶着她起身。
香飘出淡淡的白烟,遮住薛丞聿的眉眼。
“之前他们都说我会下地狱,现在又觉得我能上天堂。薛家还有很多人盼着我死。”
乔晚轻轻摇头,其实要说恨自己的父亲,乔晚很能和薛丞聿一样。
薛丞聿接着说到:“可是我没有做对不起薛家的任何事,没有对不起他们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