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丞聿闻言暗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那里是他的专属位置。
“如果生气你就说。”乔晚摆明了不怕,“我们要用最真实的一面相处,对吗?”
见朋友,去a大读书,开自己的香氛工作室,都是她今年的计划,薛丞聿之前也看了她的企划书,亲自为她选定的a校,一切按部就班,难道是最近陪他的时间变少,薛丞聿生气了?
薛丞聿盯着她的脸,手指滑过她的下颌,顿了一会儿,岔开了话题:“晚晚,畜生是什么意思。昨晚骂我。”
“你!我哪有?”乔晚闻言瞪大眼睛,一口气没喘得及,喉咙痒痒的,她咳嗽起来,眼睛氤氲微红,流出生理反应的泪水。
她忍住不去看薛丞聿,难道他在国外生活许久,中文不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乔晚猜他多半是装出来的。
乔晚撑着男人的肩膀,和他拉开距离,挣扎着想和他辩解,薛丞聿却不听。
薛丞聿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英挺冷峻的眉峰收敛了锐利,却因为眼眸向下看着,有了一股好似委屈的气质:“晚晚,你骂我。”
“……我没有。”乔晚想起她什么时候这样叫的了,讷讷收回手,但还是被薛丞聿牵着。
乔晚扭头看回来,只见到薛丞聿一双含着揶揄淡笑的眼睛。
“你不说,我就说了。”乔晚憋不住话,翻起之前的旧账,“你说申上a大会有奖励的。”
可是现在这算哪门子奖励,连去见朋友都要被半路逮回家,在床上,在浴池里被他欺负到哭,这个不许,那个不许。果然无商不奸,薛丞聿就是超级坏蛋……
“有。当然有奖励的。”薛丞聿亲亲她的嘴角,怕她再咳嗽,把水拿来给她喝。
杯子里面有冰块,放了柠檬,水温很是冷冽。
乔晚喝完把水放回床头,薛丞聿却接过拿在手里,冰凉的水汽把低温过渡到他的手心,薛丞聿喝了一口,把被子放在一边,嘴里含着块冰。
也许那里磨破了皮,原本火辣辣的,冰块覆上时,温度陡然降低,乔晚脚跟搭在他紧绷的背阔肌上,双腿不受控地向内扭转的时候,脚腕恰好贴合着他背上的肌理。他说,“乖乖,看着我。”
乔晚很乖,红着耳根低下头,但这根本不需要用眼睛看,他什么时候是进,什么时候退,都能被感官敏锐地捕捉到,那是无法预测、毫无规则的潮汐浪。
乔晚眼前闪过几簇流光,像天边的闪电。
过了好久,薛丞聿才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这算不算奖励。”
乔晚吸着鼻子,推了推薛丞聿的头:“混蛋,这算什么。”
薛丞聿真把乔晚弄哭了。
薛丞聿注视着她的睡颜,就像凌晨时分在花园间漫步,月光倾洒,照亮乳白的河面。
美景让人屏住呼吸,在黑暗的夜晚中,薛丞聿一次次忍不住靠近,将她发肤的味道刻进记忆,直到将她变成他的呼吸,再也离不开她。
二十四握香乳晶石
a大在开学前发来了宿舍分配结果,乔晚被分在两人间,乔晚着手收拾行李。
导师的邮件也发了过来,要求学生在进组前带上自己的showcase样品。
一是为了评估学生能力,二是开学后能参加业内的盲评会,说不定香型符合产品定位,就能更早投入生产。
乔晚手上只有保留的配方成分表,于是打算外出采购一些精油材料。
换好衣服下楼,乔晚看见德叔刚好出门,准备给薛丞聿送一份落在家里的文件。
“我拿过去吧,刚好出去透透气。”乔晚接过德叔手里的文件。
薛丞聿的书房一向对她敞开,哪怕开再机密的会议,也都没有避着她,乔晚找出文件袋,线装封口,她没打开看:“是这个?”
德叔颔首应承:“那就麻烦您了。”送乔晚出了门。
司机开着车,绕出独墅区的环山路,一路上,近处的高树,远处的海雾一一在视线里略过。
乔晚没有打开车窗,视线瞥向窗外,却看见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停下。”
半山区附近清晨傍晚常有人跑步,但这样穿着打扮正式的人,乔晚一定不会认错。
这是之前闯进家宅,莫名其妙警告了她的老先生,也是薛丞聿之前的心理医生。
乔晚让司机靠边停车,等施辛凯上了车,乔晚便问:“您打算去哪里?不赶时间的话,我们送您过去?”
“您是来……”
“唉。他是在公司吧。”施辛凯一笑,胡子跟着抖动,透露出一股老顽童的气质,似乎被放鸽子也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有些无奈。
“对不起。可能没有沟通好。”乔晚立刻和施辛凯道了歉。
在她看来,预约后又临时取消,是极不礼貌的。更何况每天薛丞聿的助理都会核对行程,完全不需要施辛凯专门跑一趟。
施鹤韦报了个地名,开车过去的路不算短,乔晚率先打破沉默,主动提起之前:“您是心理医生,意思是……薛先生在接受心理治疗?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我做什么能有帮助。”
乔晚一边说一边看着施鹤韦的反应。
“我因为一些原因,已经不再接手他的治疗。所以我并不是为了治疗他,而是希望他继续接受其他咨询师。当然,是受薛老先生所托。”
施鹤韦前几句话乔晚只听得懂字面意思,可是最后提起的人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薛老太爷——薛伟懋?
这和薛先生那位已经去世的爷爷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