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晞努嘴道:“那也可以多歇息几日,这伤口都还没好全呢。”
“这么深的口子,要好全可早着呢。”贺裕动一动身子就疼,他倒是好奇为何那个剑奴的伤好得那么快。
在大狱中折腾了几日,又被贺琰那小崽子折磨了一顿,养了几日之后身上的伤便好得差不多了。
除了断了的骨头,他的皮外伤好得特别快。
难道西域人都那么皮实?
马车行得慢,晃晃悠悠将近一个时辰才到皇宫九玄门门口。
九玄门冷风肃肃,一队侍卫列着方阵接见他。
“见过王爷。陛下在等着王爷,还请移驾晨阳殿。”侍卫队长对着自己行礼。
贺裕摆手道:“有劳。”
晨阳殿静得落针可闻,窗外的麻雀儿蹦得欢,春日里,人们身上都懒洋洋的。
“来了。”皇帝叫人伺候茶水,“坐吧。”
贺裕来得不凑巧,书房中还有旁人——正是云麾将军谢庭川。
皇帝与谢庭川不说话,一个练字,一个研磨。
贺裕看得头皮发麻。
谢庭川一个武将,怎么在这儿伺候研磨这种小事。
难不成皇兄是在敲打谢庭川?
“皇兄……”贺裕行了个礼,瞥了一眼房内的谢庭川。
那人正想要告辞,却被皇帝打断了:“无妨,有什么直接说吧。”
贺裕清咳了两声:“皇兄,宫宴刺杀一事,另有主谋。”
“朕知道,”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朕也一直在查,但是查不出什么。那人当是有备而来,做事做得天衣无缝。”
“当晚那个刺客知道主谋者是谁,这也是唯一的线索了。”贺裕道。
“哦?”皇帝扯了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他还活着?”
“此刻还在臣弟府中养伤,”贺裕垂首道,“臣弟正在套他的话。”
“若是套不出来就算了,”距离那事儿都过去快一个月了,现在还问不出来,以后又能问出来什么,“直接杀了便是。”
“杀”这个字在皇帝的口中,好像谈论家事一样稀疏平常。
“以后你不要再掺和此事。”皇帝又道。
“皇兄,敌在暗。”贺裕颇为不赞同道,“若是不将他们一个一个翻出来,臣弟总是心有不安。”
“他们之所以敢犯上作乱,就是因为朕刚登基,根基不稳。”皇帝冷然道,“你就算将他们一个个都翻出来又如何,他们各个手持重权,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扳倒的?”
贺裕静默了几息的功夫:“难道就只能等吗?”
“是。”皇帝沉声道,“等朕剥茧抽丝,将他们的权力慢慢收回来,等他们不敢再造反,不敢再生出谋逆之心。届时,该留的留,该杀的杀。”
身边的谢庭川眸色一暗。
贺裕还是不解:“可是……”若是有人想要害你性命,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好了老七,这些事儿根本不是你应该管的。”皇帝的音色冷了下来,“你只要好好待在王府,做你的瑾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