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柏天没有周末,全年无休,几乎把办公室当成了另一个家。乔宁敲敲门,没人应,轻轻一推,发现门没上锁,于是走进去,先喊了一声“爸”探路。
回应她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乔总不在。”
乔宁偏头,才发现一个陌生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脸上是得体的微笑,“你是乔柏天的女儿?”
男人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通身透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强大气场,乔宁猝不及防望进他双眼,心里一动,莫名有点紧张,局促点头,“你好,我来拿一下水杯。”
孟今尧扫过一圈,最后目光定在手边的一个白色保温杯上,于是拿起来递给她,“是这个吗?”
乔宁走近,“是这个,谢谢。”
乔宁拿了水杯就要走,孟今尧突然叫住她,“你爸爸在里面打电话,你要不再等等他?”
“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孟今尧发出邀请。
乔宁记得很清楚,当时她只以为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客套话,简单推辞之后就先走了。尽管后来她总会无缘无故想起孟今尧,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们真的会有坐到同一张饭桌上面对面吃饭的一天。
——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窗户透进浓重夜色,夹带着清朗月光,乔宁摸摸额头,保险起见又测了一次体温。恢复正常了。
乔宁赤脚下床,踏着月光走到门边把灯打开。
适应光亮之后,乔宁点开手机,才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是赵欣桦打来的,一个没有备注,但也是本地号码。
乔宁正想给赵欣桦回电话报平安,忽然听见楼下有声响。
嘀嗒。先是开灯的声音,随后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上楼了,越来越近。脚步声停在门外,“笃笃”的敲门声在乔宁背后响起。
“宁宁。”
是孟今尧的声音。
打开门,乔宁看到整栋房子的灯已经全部打开,孟今尧立于一团暖光中,正一手插兜盯着她,“好点了吗?”
乔宁点头,“不烧了。”
孟今尧看着她额头的碎发都被汗浸湿,一绺绺紧贴皮肤,实在称不上清爽,于是提醒她拿毛巾擦擦汗,“浴室里面有新毛巾。”
乔宁乖乖进浴室,取下一条白毛巾擦去额角的汗。其实她整个后背也都是汗,不知道是刚刚吓出来的,还是在床上闷出来的。
她在见到孟今尧之前总是很紧张。
孟今尧双手交叠于胸前,靠在墙上看她擦汗的背影,“穿的是我的衣服?”
乔宁经他提醒才反应过来,她睡的房间好像是主卧,主卧应该就是……孟今尧睡的房间。
寒意自脚底蹿到头顶,乔宁第一时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会洗干净放回去的房间我也会整理好。”
孟今尧见乔宁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勾勾唇角,“穿着吧,挺适合你。”
“其他日用品司机已经买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直接跟他说。”孟今尧走进浴室,盯着镜子里乔宁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宁宁,在家里不用这么拘束。睡衣脏了就扔,司机不喜欢就换。”
孟今尧垂眸,一手抚上对乔宁来说略显宽大的睡衣,渐渐往里收,直到能轻掐她细腰。
“宁宁,你喜欢这个司机吗?”
——
乔宁很清楚,怎么回答都是死局,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她的死局,是司机的死局。
在此之前,乔宁从没感受过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去留的掌控感。但现在,因为孟今尧,她好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虽然只是边角料,却让她每个毛孔都为之战栗。
乔宁定定心神,任由腰上的那只手加大力道,“司机挺好的。”
“你们加了联系方式。”孟今尧俯低身子,轻轻往乔宁耳垂吹气,欣赏它由白皙迅速变通红的全过程。
安全起见,别墅大门装了监控。不过,他没有看监控的习惯,如果不是司机打了那一通电话,他不会特意调出监控印证自己的猜想。
乔宁没想到孟今尧连电话都要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之后果断认错并要出去拿手机,“我现在就删掉。”
孟今尧却将她圈在镜前不让她走,双手将她腰肢搂紧,低头咬咬她熟透的耳垂,声音慵懒,“不着急。”
乔宁被他这么轻轻一咬,双腿马上不争气地软了下来,差点跪在地上。孟今尧及时托住她,忍俊不禁,“就这么怕我?”
乔宁双手撑着洗手台站直,心脏狂跳,“没,没有。”
“那就好。”孟今尧环住她腰际的双手往上不轻不重捏了捏,“我今晚在这里睡。”
乔宁被他不经意的一挑弄,只觉灵魂都要出窍,僵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好在孟今尧就此收手,牵着她出了浴室,要带她熟悉整栋房子的布局。
乔宁深呼吸好几次来平复过速的心跳和呼吸,等到她终于接受眼前这一切,孟今尧已经带她上到三楼。
整栋别墅分三层,一楼是客厅、厨房和客房,二楼是主人的卧室、书房和储藏室,三楼没人住,但上一任女主人留下的几样古典乐器还被很好地保管着。
“她喜欢玩音乐。你喜欢也可以试试。”孟今尧指着其中一把箜篌仿制品说。
乔宁清楚孟今尧口中的“她”是谁,没有傻傻地追问,只点点头。
“听乔柏天说,你是舞蹈生?”孟今尧忽然想什么,又问。
乔宁无奈于父亲的消息滞后性,摇摇头,“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舞蹈,现在学的是计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