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宫有的,都能给你。”
皇后在心里对苏锦不免多了几分戒备,这女人不一般呢。
苏锦想了想,什么东西还能比得上皇后的大人情呢?只是这件事情,她还要想想清楚,才能决定要不要答应。毕竟,惹怒赵言的下场,她是知道的。
看出苏锦的踌躇,皇后不耐道:“给你两日的时间,你可要好好想想。本宫能给你的远超过睿王能给你的。想一想太子登基以后,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和睿王要如何自处。一个女人换下半辈子的安稳度日,何乐而不为?”
“臣妾明白。娘娘等我消息。两日后若没有消息,娘娘就另请高明吧。”
苏锦在心里翻个白眼,施施然告退。
下半辈子?
您想得可真长远。
只要拖过这三个月,随你们怎么闹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算计2
苏锦出了宝宁殿,上了轿子往宫外走去。西边的晚霞已经悠悠爬行在天边,远远看去是很惹眼的红。
苏锦透过轿帘正看地出神,只听有孩子的哭声远远地传入耳里。
“发生何事?”
苏锦并没有要轿夫停下来的意思,好奇心驱使她想问一问究竟在这样的深宫大院里会有什么事情让一个孩子哭地如此凄惨。
一道声音自左边响了起来。
“是东南方向传来的声音,想必是皇子公主们又在玩闹。”
回话的正是早晨与她传话的人,她看着有些年纪了,很有稳重的样子。
苏锦点点头,不再询问。
轿子转了个弯,正往东南角转去。那孩子哭泣的声音愈来愈近。
苏锦听着,不由地想起了在凤山上的落言,落言刚到凤山上时,也曾因为不适应环境而崩溃大哭过。三岁的小团子,天天像个小哭包一样,跟在她后面,很是吵闹,却也极可怜。
“什么人在此喧哗?”
旁边的女婢低低呵斥了一声,那哭声随之停住。
苏锦不悦地掀起轿帘往外看了一眼,入眼的正是那日在家宴见过的小公主,此时不知怎么回事,正跪在旁边的甬道上,衣衫脏乱,浑身颤抖着哭泣,像是个受了伤的小鹿。
“你一个婢女,怎么如此呵斥公主?”
苏锦喊轿夫停了轿辇,对侍女责备公主很是不解。
那侍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对苏锦的责备并不放在心上。
“原来是十公主,奴婢还当是起漱局的小丫头跑了出来。”
十公主看见苏锦,径直扑到她的脚下,小声哀求道:“求求姐姐救一救我母亲,她快要死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救她。姐姐定是个大好人,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不待苏锦反应,那侍女立即回道:“公主说的什么话。这偌大的后宫里,桩桩件件的事情,有皇后娘娘作主,由得你在此撒泼?”
闻言,十公主恨恨地瞪一眼侍女:“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还没说话,你搭什么腔?”
苏锦对那侍女自眼角斜飞过一个不满的眼神,那侍女就像是没看见似的,径直往后退了一步,将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苏锦收回脚,和声问道:“你母亲是哪一位娘娘?”
十公主虽哭着,但口齿很是伶俐:“我母亲是祁宝林,前日她一直咳血,太医院的人推辞不肯来看她。她今日意识都不清楚了。求求姐姐帮我找一位大夫看一下她吧。”
苏锦纳闷道:“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不向皇后娘娘禀报?”
十公主看了一眼身旁的侍女,低声说:“给皇后娘娘说过的,只是嬷嬷知道以后不让我去了。”
“皇后不知道?”
一旁的侍女回道:“皇后娘娘每日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功夫理这许多闲事。这宫里死去的才人也不一定有人照看,更何况你区区一个宝林?”
苏锦格外诧异地看向一旁的侍女:“你怎么倒像个主子一样,是宫里的规矩如此,还是你们皇后宫里独有的?”
那侍女不说话了。
不过,将那侍女的话稍微琢磨了一下,苏锦也知道此时不应该管这后宫里的闲事。这公主既然说找过皇后,却仍没有人管那位宝林,可知皇后根本不想管这事,那她又何必趟这样的浑水呢?她这样的活着都要仰人鼻息,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出名的小小宝林得罪皇后。
可是,她轿子停在这里,也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那公主小小年纪,看着也十分可怜······
看出苏锦的踌躇,十公主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悄悄走到她跟前,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姐姐雍容华贵,定是这京城里达官显贵的家眷吧?这后宫,你今日能来,日后必定时不时也要来。姐姐若是信得过我,以后在宫里的一应事情,只要姐姐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可以替姐姐分忧解难。”
苏锦听地心里骇然。她重新将十公主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眼,对她的反应之快和聪明之气,感到十分地惊讶。小小年纪,已经学会跟别人做交易了?她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可是眼神里却是透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呆愣了半天,苏锦心里的震惊转为了欣赏,心思回转了好一会,才回道:“瞧你这话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你前面带路吧。”
十公主的脸上瞬间挂上了喜悦的笑容,遂一蹦一跳地向前跑去。
苏锦正要跟上,却听旁边的侍女冷声道:“王妃别怪奴婢多嘴,这个时候去了别的地方,待会儿宫门落了锁,王妃滞留宫中,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