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皇兄挂念!”
十年未见,太子的脸上仍挂着一丝稚气,反而睿王赵言由于久经风沙,面色略显成熟。一眼看去竟像是睿王为长,太子为幼。
太子赵炽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四弟受苦了!”赵炽格外热络地将赵言让进了花厅,“四弟回京,原本不应该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你接过来叨扰你的。只是母后旨意在前,等不及要我先行招待你一番。还希望你不要责怪。”
随即吩咐众人摆宴,别具一番亲切。
“母后身子无恙吧。”
适才听赵炽提起皇后,待一坐定,赵言便问道。
“母后一切都好,只是十分挂念你。”
赵炽佯装不满。
“你除了定时向父皇述职以外,仿佛平日里杳无音信。不给母后来信也就罢了,怎么连二哥也抛之耳后?”
赵言无奈地笑道:“少时以罪臣之躯赴边疆驻守,怎敢书信往来拖累母后与二哥。更不必说,父皇一向忌惮后宫与皇子们来往过密······”
听到这里,赵炽也不免叹气。
“不瞒你说,正因如此,这一次,连母后也无能为力了。”
赵言佯装不懂,正要问个仔细,却听来人通报。
宰执府的陈大人来访。
天色深沉,那雨下得越发地急,水面滚起阵阵旋涡,就像是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里面不停地搅动,深不可测。
“微臣陈珂参见太子殿下,睿王殿下。”
“陈大人不必多礼,请坐吧。”
太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愉悦。
睿王赵言一身玄色开衫,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后,微长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慵懒,冷峭的鼻子更衬托的那张脸愈发劲郎,些微粗糙的皮肤掩不住久居边疆的风土气。
“大人也知道本王今日回京么?”
赵言端起面前的酒盅,眼角带笑地看着陈珂。
“呃······当然是······”赵言如此直白,让陈珂一时有些接不上话。
“当然是为兄透露给陈大人的,想来四弟不会怪罪我吧。”
赵炽急忙出来解释。
“怎么会呢?”赵言笑道,“陈大人特意前来接风洗尘,我高兴还来不及。”
陈珂看着那双深邃的眸子,一时猜不透这个年轻人心里所想,便问道:“殿下此次奉诏回京可有长远打算?”
“没什么打算,无非是吃喝玩乐。这京城的风景可不比边塞那般荒凉,我若是不趁此机会玩乐一番,指不定哪天又被父王派去什么荒芜之地,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赵言玩转着手中的空酒杯,声音似有似无地落在寂静的屋中,看起来十分不屑于所谓的长远规划。
“眼下朝局动荡不安,还望殿下早做打算。”陈珂隐晦地看了一眼赵炽,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朝局如何,陈大人还言之过早。”赵炽见赵言似有不悦之色,“今日不谈国事,不谈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