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走到她面前站住,定定望着面前的女子。若不是白日在街上见识过苏锦的功夫,连他也要被这盈盈一握的娇柔姿态魅惑了。
可惜呢!若不是为了未成的事业。他倒有些舍不得将此人拱手让人。
“元夏的公主要来和亲,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赵誉不顾苏锦眼中的憎恶,随意捻起她鬓边的一丝长发于鼻下轻嗅。
“那又如何?”
苏锦正要呵斥眼前的登徒浪子,却不想被人一把捏住了下颌,逼的她不得不正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这位公主不日便会病死在和亲途中,本王要你来替嫁!”
不再给苏锦反驳的机会,赵誉将她甩回椅中,站直了身子,冷冷道:“想一想你凤萧宫上上下下百十来口人命,再考虑要不要拒绝本王!”
赵誉负手站在那里,浑身包裹着冷漠的气息。
“杀人固然麻烦,可是万不得已,本王是会选择这样的下下之策的。你若是配合本王演完这出替嫁的戏,我向你保证,再也没有人会以《云泽契书》的消息来威胁你以及凤萧宫。再说,替嫁而已,你功夫那么好,没人会伤的了你。你只要完成本王的要求,本王自会放你全身而退。”
“你发什么疯!”苏锦不敢相信此人竟预谋如此惊天大事。
“替嫁事关两国利益,若被人揭发,凤萧宫死路一条。你杀和皇帝杀又有什么区别?”
“此事你知我知,怎会被别人揭发?”
“元夏来送亲的人呢?他们的公主无端病死,亲事怎会照常进行?”苏锦猛然想到一点,这样一来,岂不是葬送了另一名无辜女子的性命?
赵誉看出她内心所想。
“放心好了,元夏并没有适龄待嫁的公主,所谓‘病逝’,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你——”苏锦惊地无语,“堂堂大成王爷,居然勾结敌国,做出此等谋逆之事!你好大的胆子!”
闻言,赵誉挑眉望向她,嘴角噙了一抹嘲讽的笑。
“这可如何是好?竟让你知道了这等机密之事,你若再不答应我的要求,只怕,横竖都要带着你们凤萧宫去死了。”
苏锦的脸色渐渐苍白,粉嫩的双唇在贝齿重重的咬合下,慢慢渗出一丝血色。美目微仰,氤氲起层层水雾,似泫然欲泣,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一滴泪珠。本是气到哽咽的女子,在灯火烛光的映照下,更显楚楚可怜之态。
赵誉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忍,却也只是一瞬而已。多少年了,他很长时间没有对别人有过恻隐之心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苏锦发出了一声长叹。
“那么,如殿下所愿。”
听到她的肯定回复,赵誉满意地点点头。
“殿下至少告诉我,此事所需时日为多久,我好回去交代宫内事务。”
“哦?时间不长,三个月足矣。十日后,还是这个客栈,我的人会来接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按照来人的要求行事即可。”
赵誉说完当即就要走。
“请给我解药。”
苏锦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微微阖上双目,似乎多说一句话都费力。
“什么解药?”赵誉回头,看着苏锦的柔弱之姿,一副恍然大悟状。
“隋英阁的迷药,向来需要现配解药——”赵誉顿了顿,“现下本王也没有解药,看来,只能等事成之后再给你解药了。”
“你——”苏锦怒目圆睁,“事成之后?我只等你三个月。”
“好!”
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变白,赵誉不再多说,开窗闪身出去了。
隋英阁的药岂是一般人能够买得到的?更何况连她这样有深厚内功的人都能被无形中迷倒,这样的药除非隋英阁内部的人,一般人连知晓的资格也没有。只能说明隋英阁听命于他。怪不得当年的阁主容不下翟叔。
稍作休息以后,苏锦觉得浑身没有那么无力了,表面看起来和正常的女子没有两样,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力尽失,也只能够像个寻常女子一般了。
推门出去,和小茹正撞个满怀。
“小姐——”小茹惊讶道,“您怎么在这里?我记得您昨晚上不是在这个房间的呀!”
苏锦摆摆手,随口撒了个谎;“走错房间了。”
走了两步,她想到什么,问小茹道:“你真的愿意追随我么?”
真的要去替嫁,她不能不给自己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免得去了京城连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凤萧宫的丫头与世隔离太久,皆是单纯无知之类。倒不如小茹这样的,久经世事,心思机敏。
小茹一听,高兴地说:“当然愿意了!以后小姐去哪儿,我和我爹就跟你到哪。”
你爹?此去凶险,还是少牵连一个无辜之人吧。
“你爹我会给他找个好去处,此番我要做的事太凶险,不该让他再受奔波之苦。你这么孝顺的孩子,应该能理解我的苦心吧?”
小茹也是极聪明的人,昨日的大街上,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谁能救她于水火,所以便没有应那陌生公子所说,而是执意要跟着苏锦。如此看来,她赌对了。
想到这里,她连连点头。
“相信宫主会给爹爹一个好去处,小茹愿意陪着小姐,以报答小姐救命之恩。”
“嗯,你在客栈里先住几天,我出去处理一些事情,随后回来。期间哪里也不要去,以防那些歹人继续找你麻烦。”
安顿好小茹,苏锦这才踏上回凤萧宫的路途。
才走一段路,纵然武功尽失,可是习武之人的直觉却告诉她:有人在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