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台上侃侃而谈的男人,不止怎么的就来到了她的旁边,正弯腰与她交流。
他身上的味道悄无声息钻进她的鼻腔里,这味道池晚黎并不能准确形容出来。只是觉得仿佛被带进了一望无际的旷野,心旷而神怡。
如果非要形容,那是自由和随性的味道。
见她转头,季庚礼直起身,两人间的距离倏地拉远。
“教教授。”池晚黎的舌头有些打结。
季庚礼没说话,视线从她脸上落到笔记本上,再抬眸,神色微妙。
啪——池晚黎腾的一下站起身,手忙脚乱合上自己的笔记本。一瞬间情绪上头,到底是被当事人撞破的尴尬,还是少女的羞赧,她自己都没有分清,只感觉脸有些发烫,“我”
有风穿过打开着的窗户,带来户外潮湿的空气,池晚黎觉得仿佛有种即将溺水的窒息感,周遭一切都如潮水退去般归于平静,只有自己极快的心跳声在感官里闷闷作响。
“怎么自己偷偷写我的名字”
不待池晚黎回答。
季庚礼伸手过来,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今天写了板书,食指与拇指间还残留了一点并不明显的粉笔灰。
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
池晚黎脑子难得短路:教授不会恼羞成怒要打人吧我应该怎么躲开才显得不那么狼狈啊
但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季庚礼手指微微一曲,动作轻柔的撩开了池晚黎额前的一缕碎发,视线略过少女发红的脸颊,饶有兴趣用手掌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头顶,言语促狭:
“但你庚的笔画没写对。”
“嘟嘟嘟—”
刺耳响亮的闹钟铃声响起,池晚黎猛地惊醒。好看的眸子中带了些未散去的迷蒙,清亮的头发垂落在胸前,随着胸膛的起伏荡起轻微的弧度。
她环视四周,在自己卧室里。
不在港大,也不可能有他。
他更不可能和她有那样的相处动作。
想起梦中的情景,池晚黎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真有些发烫的脸颊,内心无语感叹:这世界真的颠了。
不,也有可能是她颠了。
醒了醒神,伸手从枕边捞过手机,早上八点。她泄气般关掉闹钟,将手机扔远。
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季庚礼了。久到有时候她自己都忘记,他们曾短暂的相识过一场。
手机又嗡嗡嗡响起来,有电话进来。
池晚黎盯着号码看了半晌,直到铃声停止,手机黑屏,她也没有接这个电话。
她干脆起身,拿起手机去了卫生间。
一抔冷水上脸,池晚黎的意识终于全部回笼,关掉水龙头,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停住,她看眼镜子里面的自己,面无表情中带着些麻木。
这样不行,她告诉自己。手动提上去抿住的嘴角,她才打开手机,回复简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