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平和风轻云淡的样子,沈楼不禁问道:“你还真重生了?”
“?重生是什么东西?”张月鹿没听过话本子,也没心思打趣,直接切入正题,“老夫人如何?”
沈楼正色道:“我一来,她便衣冠华贵地端坐在正堂,人还活着,就是不说话。”
想来是心中已做好准备,等着迟来的恶果。
“可有人想杀她?”
“没有。”
待三人都进了屋,只见正堂上端坐的华贵女子。衣冠华贵,沈楼口中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此刻却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一身暗紫色丝绸刺绣罗衫裙,光滑得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光,外面披着镶满小指头大小的珍珠褂子,耳垂的珍珠混入其中也让人难以察觉。满头的白丝被利落挽上,用一顶玛瑙红翡的花冠束好。
手腕上带着与衣裳一个色系的的紫翡镯子,拇指上套着代表着花家当家人的墨绿色印戒。
财大气粗的装扮却被花老夫人人淡如菊的气质所压制,只让人觉得高不可攀,难以靠近。
花老夫人看见晕倒的媳妇和死去的儿子都无动于衷,看见那只失去光泽已经变硬的虹雉精混浊的眼眸竟蒙上一层泪花。
花老夫人合上眼,忍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珠,许久才睁开眼睛,“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这副一切了然于心的模样,让沈楼意识到自己仿佛一个跳梁小丑,但他还是不死心问道:
“老夫人可是一早便知道,十几条无辜人命是这只畜牲干的?”
花老夫人凉凉地瞥向沈楼,眼中毫无白日的慈祥,“他不是畜牲,他是我的相公。”
???还未生出灵智的虹雉精,居然是这垂暮老人的相公?
震惊之余,三人很快意识到,她可能被骗了。但眼下不可激怒她,再疯一个这案子可真就成悬案了。
清笳委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你的丈夫?”
花老夫人摩挲着手上的家主印戒,回忆涌上心头,平静讲述着过去,“那年我们夫妻走货,不幸地遇上一伙强盗。他被杀了,我被污了身子。”
“我本想一死了之,也好在黄泉路上与他搭个伴儿,却出现了一个黑袍人阻止了我。他说,我的丈夫还没死,他能帮我将丈夫的魂擒回,让他留在我身边。”
“就是这只鸟?”清笳适当地引导。
“嗯。”花老夫人点点头,继续道:“那黑袍人说,这只虹雉有灵性,假以时日便可修炼化形,届时我便可以再见到心头之人。”
沈楼不敢相信道:“你信了?”
“起初是不信的,可它能说人话,说出我与相公那些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经历后,我信了。”
花老夫人叹着气,“自此知道他要吃人,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月鹿拧眉,“他残害了多少性命,你可清楚?”
花老夫人颤颤巍巍地从宽大的袖子拿出一个泛黄的本子,“都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