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月鹿看向清笳,“托你的福,他已经成功搭上了城主,取经之事事半功倍。”
“那咱们要找的东西,岂不是也很顺利了?”清笳兴奋道。
青水城最大不过城主,如今沈楼既已经搭上,那么直接向城主打探消息,肯定比他们无头苍蝇似地在下层乱撞强。
而且越早查出来源,她就能越早去赚钱,就能抢占更多的先机,赚更多人的钱。
张月鹿却道:“你可知什么是无情道?城主不是那么平易近人的。”
清笳的疑问只差没有写在脸上,“刚刚在台上,她说话虽冷冰冰的,但办事利落,还很在乎不被当作人看的蛊仆性命。”
刚刚柳弋救佘燃时额头上冒的细汗,足以证明她对蛊仆的关心不假。
“所谓无情即不为情所动,不为情所扰,忘情则至公。”
张月鹿道:“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过眼云烟,她会在乎青水城内所有人的性命,但也仅仅是因为城主的身份。”
来青水城的路途,与同修无情道的沈楼相处一月有余,清笳明白张月鹿对无情道的描述是真的,无一字是诋毁。
沈楼还在初阶,内心并未完全无情,但清笳与其相处已经感受到了他对众生一视同仁的——玩弄感。
“所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吗?”清笳心知肚明,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张月鹿看着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安慰道,“除了斗蛊,后面还有一场拍卖会,或许可以从此入手。听闻拍卖会,除了售卖各种奇珍异宝,还能···”
“第一场上场的蛊仆在哪儿?”两位全副武装,腰间挂着倒刺长鞭的侍卫气势汹汹地往湘君几人所在的看台处一伫,开口打断了张月鹿的情报分享,声音极其严肃。
湘君这个蛊主率先站了起来,气势大开反压回去,“你们想做什么?”
侍卫拿出城主令牌,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道:“我等奉城主之令,请与陌和蛊仆对阵的那位走一遭。”
本对柳弋有自然好感的清笳,经过张月鹿的那番解释,心中对其也有了警惕。清笳开口询问,声音中不禁多了几分防备,“可否告知究竟是什么事?”
侍卫抽出腰间的长鞭,划破空气发出吓人的“咻咻”声,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势模样。
两人没有理睬湘君与清笳,看向张月鹿,眼里满是凶狠,“走不走?”
张月鹿这个当事人却风轻云淡,主动起身道:“走吧。”
“你···”看着张月鹿平静的眼神,清笳莫名心安,阻止的话到嘴边瞬间拐了个弯,“小心。”
看着张月鹿随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湘君担忧道:“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你可得做好准备应付后面的所有。”
“明白。”清笳虽有些担忧,但还是应下了。
拿下佘燃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下一场的对手不会再对她放松警惕,而她也没有机会再次使用这一招。
“清笳可在?”还未坐稳,又有人来了。
湘君抬眼,来人的装扮不是场上的蛊师,倒像是谁家的私仆。她坐直身子,拿出蛊主该有的气场,“你是何人?”
“城主有请,还望姑娘赏脸走一趟。”奴仆垂头恭敬地答道。
又是城主。可城主的奴仆不是刚走吗?
清笳猛然站了起来,质问道:“城主刚刚不是派人来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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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仆一脸平静道:“奴婢不知,奴婢只负责邀请姑娘前往,并未接到其他任何任务。”
湘君此时也意识到不对,抬手让腊梅将清笳拉到后面,“你说你是奉城主之令,可有凭证?”
“自然是有的。”
奴仆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通体银白,一面镂刻着偌大的柳字,另一面则刻着青水二字。
清笳将眼前的令牌与之前侍卫的令牌对比,猛然发现了不对劲,低声在湘君耳边道:“两个令牌不一样,这人手里的要精致许多。”
此人手中令牌的字细看发现其中并非单纯的笔画,而是各种虫子组合雕刻;之前那人的令牌则粗糙许多,只是普通的字体笔画。但清笳没有见过真正的城主令牌,她也无法判断谁是谁非。
湘君看向对方,开口道:“你如何证明这令牌是真的,本姑娘可不放心将人随便交给你。”
带走张月鹿的不知是何人,清笳要是再被带走,湘君这下场比赛可就只能用自己带来的蛊仆了。
还未等对方开口,湘君倏然转了口风,木愣愣地对清笳道:“你跟着去吧。”
看着仿若被抽取灵魂,失去灵气的湘君,清笳有种措手不及的恐惧感。眨眼之间,对面那个自称奴仆的人便让自己的靠山坍塌,对方实力深不可测此刻具象化了。
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清笳第一次为预知不能用于自己而产生了巨大的愤懑。
清笳强装镇定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张月鹿生死未卜,她必须得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去救他。
奴仆收回摄人心魄的目光,恢复淡漠,“奴婢只是应城主的邀请,来请姑娘走一趟。”
“走吧。”眼前她压根没有能力反抗,姑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待清笳消失在看台上时,湘君灵魂回体,猛然清醒了过来。瞧着身边除了腊梅,再无旁人,她气呼呼道:“我的蛊仆呢?”
清笳跟着自称奴仆的女人,穿过喧嚣的人群,离开热闹的看台,左拐右转面前出现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
“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儿呀?不是去见城主吗?”清笳停下脚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