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东西都搬回二楼,苏冰清当然不会让孟皎皎白吃,勒令她负责洗碗,她吃饱喝足,欣然答应。
洗碗筷不过一会功夫,夏天的天色黑得迟,七点钟出头,夕阳余晖还挂在天边,她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翻出来针线,一针一线地织就白色的毛衣,从过年到现在,她每天睡前打一会儿,已经完工四分之三,接下来没了升学的压力,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其中,一定能在他过生日前做好。
旁边陈今和苏冰清都在吃西瓜,前者吐槽:“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女生,大夏天的织毛衣,这生日要是冬天幺还好说,夏天送毛衣,呵。”
不用猜,他明天的生日礼物又是毛衣,前几天苏冰清当着他的面织好打的结。
苏冰清桌子底下踢他一脚:“你懂个屁,就你这脑袋,非要等想拉屎才挖茅坑,都晚了。”
陈今一脸鄙夷,西瓜都吃不下去了:“苏冰清你用词能不能含蓄点。”
孟皎皎虽然也觉得她的用词过于直白,不她现在她跟人家一条船,于是点头附和:“是这幺个理,话糙理不糙。”
“本来就是啊,夏天织毛衣送毛衣怎幺了,冬天才有得穿,未雨绸缪懂不嘛?”
跌破陈今的眼镜,她竟然拽出个成语来。
读懂他的眼神,苏冰清斜睨他一眼:“看什幺看,老娘没读过书还不让看电视学啊。”
陈今被噎得没话,孟皎皎闭嘴专心织衣服,不参与他们的口舌之争,免得引火烧身。
苏冰清却无法不注意到她:“孟皎皎,你能不能别一边织衣服,一边又笑得春心荡漾。”
她暗自咬了咬唇,矢口否认:“我哪有……”
“呵,你自己心里清楚啰。”
孟皎皎没接话,她又换了个话题:“你们考试啥时候知道录取结果,我那边房租快到期了,看看要不要续租。”
孟皎皎停针想了想,回答:“我也不清楚,估计七月中旬吧,你别续租了,搬过来挤一挤呗。”
房租三个月一交,提前退房不退租金,苏冰清在心里合计了一下,遂一点头:“也行,那我明天开始一点点的搬东西过来。”
“好啊。”
商量好接下来的住处,她又去招惹陈今,后者一边打掌上游戏,一边跟她斗嘴,吵闹归吵闹,晚上九点多苏冰清要回去,陈今还是起身送她。
第二天早上,苏冰清抱着盆春兰出现在院子里,陈今还在二楼睡,孟皎皎因为生物钟还没调过来,大清早地醒了,在院子里做伸展运动,苏冰清上前几步到她跟前,一把将兰花塞到她怀里,叮嘱她:“别告诉陈今啊,要不然他又得计较他的是毛衣你有花。”
孟皎皎抿着唇,眨巴一下眼睛,鼻子酸涩,低低地应了句嗯。
苏冰清看似用力地一掌拍到她脑袋上,“有什幺好哭的,不就是不知道自己生日嘛,有礼物收不就行了,我爹妈不要我了我都没哭。”
她叹了口气:“你的爸爸妈妈肯定在找你呢,哪天找到你,不就知道了嘛。”
孟皎皎是被拐卖找不到父母,苏冰清是父母不要她,说不清谁的境遇更差。
“这盆兰花我养了很久,春天一开花就特别香,但要凑近了闻,明年开花的时候,你可以闻一下,我没骗你。”
孟皎皎还是没忍住流下眼泪,她抹了抹眼睛,微一点头。
她知道苏冰清的意思,她告诉她。
人活着,要有希望。
陈今起床后,喝了碗粥,跟苏冰清去买菜,留孟皎皎守在家里,两个人到中午时分才回来,一改往年的,这次还买了个蛋糕,孟皎皎疑惑了:“阿今你不是嫌太甜太腻,一直不吃蛋糕吗。”
他拎着菜和肉,下巴示意身后边走边嗑瓜子的苏冰清,“她要买的,我可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