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还是一副柔若无骨的醉酒模样,艾藜全程镇定地将她扶进家门,替她换好拖鞋后,又搀着回了卧室,将人安置在床上。
“你先躺一会儿别睡,我给你倒杯蜂蜜水醒醒酒。”说罢,艾藜将床头灯调暗,起身出了卧室。
将蜂蜜勾兑好温水后轻脚走回卧室,将方舟半扶起来靠着床头,喂着喝了小半杯后才半抱着让她侧躺回去。
刚要起身,不料左手小指被床上的人勾了去,她只得重新俯身凑过去。
“要洗澡……衣服……”方舟无意识地哼着。
艾藜无奈地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娃娃似的放软了声线:“你喝醉了,今天不能洗哦,乖~睡吧,明早再洗。”
方舟心里乐坏了,小狐貍好温柔~嘴上却还不清不楚地嘀咕着:“脏呢~要换衣服,卸……卸妆。”
这可把艾藜难住了,看着方舟皱掉的衬衫和一身酒气,心想就这么睡着应该也不会舒服。
艾藜轻叹了声,下定决心似的起身,双臂绕到方舟身后,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先坐着清醒下,我帮你拿睡衣,然后帮你卸下妆,擦个脸,然后就睡觉好不好?明天早上再洗澡,嗯?”
方舟被轻易地抱坐起来,双腿自然地垂在床外,这会儿她终于不再装睡,但还是无精打采地轻轻点了点头权当同意了,心里暗自惊讶小狐貍力气怎么这么大?
艾藜扶她坐稳后进衣帽间拿了套睡衣,放在方舟腿上交代她换好,便转身进了浴室,看着浴室柜里面的瓶瓶罐罐,找出了卸妆用品和泡沫洗面奶后。
艾藜没有急着出去,在浴室停留了会儿,估摸着方舟应该换好衣服了,这才走到门口对着外面问了句:“安姐姐,你换好衣服了吗?”
“嗯~”方舟已经换好睡衣,听到艾藜唤她,便顺势起身,走进浴室。
倒不是她良心发现了,只是时间也不早了,再逗下去今晚就别想睡了,小狐貍睡眠质量不好,这点她是知道的。
见她走进来,艾藜转身放下手上的瓶瓶罐罐,不放心地伸手扶她。
“我没事,喝了蜂蜜水好多了,谢谢你哦小狐貍。”说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来。
“不客气。”艾藜瞅了瞅眼前人泛红的唇,又想起方才停车场的那个吻,不自在地转头看向梳妆台,“安姐姐,你能自己来吗?还是……”
还是我帮你。
后半句话艾藜没好意思说出口,她还没帮人卸过妆,这么亲密的行为,况且还是刚刚不小心亲过的人,刚才对方迷迷糊糊的,她还没那么窘,现在人清醒了,看样子应该是没察觉到被人占便宜了,但艾藜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她此刻只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
“我自己来吧,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我得洗个澡,你也快去洗漱吧,时间不早了,早点收拾完睡觉觉。”方舟将她的不自在收入眼底,大方地开口放人。
“好,那……安姐姐你自己小心,别摔倒。”交代完,艾藜才算舒了口气,逃也似的退出主卧。
浴室内热气氤氲,艾藜裹着浴巾站在洗漱台前刷牙,不由地想起晚上发生的小插曲,心里纠结。
艾藜心里隐隐不安,纠结到底该不该坦白?虽然是无意识的触碰。
不过万一方舟是假装不知情,避免尴尬的话,她坦白了两人该如何相处,不说的话,她会不会以为自己是趁人之危?
艾藜叹了口气,心情烦闷地漱了口,擦掉嘴角的泡沫后随意挤了点爽肤水拍了拍脸,抹了面霜后换上睡衣往主卧走去,心里暗暗做了打算,待会要试探下方舟的口风。
满怀心事地打开主卧的门,艾藜边用五指随意梳理着头发边侧身关上门。
方舟早已洗漱完毕,听到开门声后随意拢了拢浴巾,脚步故作虚浮地走出浴室。
艾藜闻声朝浴室这边看过来,方舟本就因饮酒泛红的脸颊此刻沐浴后更显娇艳欲滴,眼中噙着水光迷离地望着艾藜,身上的浴巾随意围着,香肩半露,胸前的饱满更是泄了大半。
艾藜老脸一红,赶紧将视线下移,不料却撞入一双笔直的长腿,未着拖鞋的裸足小巧精致,十个指头泛着婴儿般的红润,让艾藜看失了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匆匆别过头去。
见她眼睛都看直了,方舟忍着笑意,语气娇软地解释道:“人家忘记拿睡衣了。”说罢走到床边微微背过身去,右手扯开浴巾,拿起床上的睡裙套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给艾藜反应的机会。
艾藜没来得及撇开视线,好似刚目睹了一幅活春宫,耳朵涨得通红。
她慌忙转身,快步绕到床的另一侧,背对着方舟躺下,全然把要探口风的事情抛诸脑后。
方舟忍不住轻笑出声,半跪着躺了上去,体贴地帮艾藜掖了下被角,倾身在艾藜耳边道了句晚安,还故意轻吹了口气,满意地看到艾藜缩了下脖子耳根红透,这才撤回身关掉床头灯。
大概因为晚上多喝了几杯,方舟很快便沉沉睡去。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艾藜才轻轻地转身平躺,眼睛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听着枕边平缓的呼吸声毫无困意。
这两天,因方舟而起的情绪波动让她隐隐不安,方舟的人格魅力和气场对她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她一边不自主地陷入,一边又不安地想要远离,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从初次见面到现在,方舟好像对她很熟悉,第一次莫名其妙的留宿,再到后来稀里糊涂的同居,现在想来确实很奇怪。
以艾藜的性格,能和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如此亲近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对于同居,甚至同寝,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