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喂了多日,长大些的小鱼苗一蜂拥而上,咬的几个大汉嗷嗷直叫,四肢并用的爬出来时,裸露在外的皮肤全是密密麻麻的齿痕
小家伙们牙还没长齐,造成伤害有限,洛清欢可惜的叹气,摔碎磁盘用布包裹住一端握住充当武器
这些家臣一部分是身手矫健的普通人,还有一部分是武林中人,从他们的招式路数中,洛清欢看出了些刺客才会养成的小习惯
国舅身边的家臣是刺客,还以肃王之名前来打探,又是未死又是信物,让人不得不多想他就是幕后黑手
而离开何青野已经许久,洛清欢的身体又开始逐渐虚弱,经脉鼻塞内力无法调度,能使用的只有之前多次传功过来还未散去的部分
他一边对敌一边思考,水牢是只有一个入口的封闭空间,继续待在这里无异于慢性死亡,当务之急需要从中突围出去,所以在又一次的进攻中,洛清欢故作正面对抗,等有人上前时,突然扭身从对方露出的空隙中钻了出去
只是外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更大的空间同时也容纳了更多的敌人
刺客与暗卫的路数本就不适合这样直来直去的乱斗,加上没有趁手的武器,就是影七实力强劲也被缠的没办法,但他忠于肃王,受命于此,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护主子的
不知谁的血液飞溅,染红了衣角,苦腥味在空气中充盈,内力的调动与消耗扯的筋脉如同撕裂一般,血气在口腔中蔓延,不断逼近的疼痛阈值刺激着理智,洛清欢听到大脑中有什么绷断的声音,他握着戳刺来的尖刀痴痴笑起来,那张沾染血迹的容颜一时间艳丽到诡异
与其在周旋中被耗死,还不如奋力一搏
省的是个猫猫狗狗都觉得自己好脾气!
……
国丈府
此时灯火通明,卫兵一层层将府邸团团围住,七十余岁的老国丈从睡梦中惊醒,拄着拐棍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院中
“你们这是干什么!反了天了!”
“大老爷得罪了,这些都是舅爷临走前的吩咐”
他们言语恭敬行为野蛮,一间间房屋挨个搜过去,就连女眷的住所也不避讳,直接掀人家床上的被子,一时间吵闹声四起,府里乱作一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国丈哪里相信这些都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所指使,但卫兵手持令牌,对他的质问与阻拦丝毫不理睬,气的老人家捂着胸口直发抖,脸色都青了
只是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听完汇报后卫兵头领脸色惨白,连忙派人入京请舅爷回来定夺
传信员骑上快马,与此同时唯一的大门开启了一个狭窄的缝隙供他出行
“咦?那里怎么有一匹马自己就出去了?”有人奇怪问
再定睛一看,那奔驰的马匹侧面翻出一个人影,他坐正后猛夹马腹疾驰而去,卫兵头领大喊
“决不能让他跑了!否则提头来见!”他令放箭,其余人等全部出动追击
“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小贼偷走了什么御赐的宝贝?”二夫人惊恐万分的询问
老国丈官场沉浮多年,没头没尾的看了这么一出,忽然想到了什么陈年旧事,突发预感,恐怕是那不成器的儿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
夜幕深沉,一辆马车低调的从偏门入了宫
临央宫中,陆老将军等亲信与小皇帝等在其中,茶水都冷了三回才有人推开门进来
“皇叔你可回来了!一切都顺利?”
何青野颔首,坐在为自己空出的位置上,他
取出这段时间因为自己销声匿迹,众人掉以轻心后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众人分析
已经到了这份上,一切的不可能都成了可能,甚至都不需要如何考量其中关窍,只要将所有线索中相通的一点找到,幕后黑手便无所遁形
“怎么可能是舅舅!”小皇帝感到难以置信
“如果是他的话,行事作风倒是对得上”过分的谨慎,像只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一层层的藏在最深处,惜命的可以
“的确令人意想不到”亲信大臣同样不可思议“国舅爷的性格不像是会做此等惊骇之事,着实令人想不出其中缘由”
享受着皇亲国戚的待遇,空饷吃着,半点事情都不需要做,有什么理由扰乱社稷?
“除非他想反”陆老将军喝了口茶淡定发言,听的一圈人都打了个机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坚定的保皇党,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只是这话题太过敏感,让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陆将军所言并不无道理”还是小皇帝先做出回应,他还没到多疑,丝毫听不得逼供谋反等词汇的年纪,想想觉得除了要反还真没有什么别的理由能够佐证
沉默是因为,有小叔全心全意的辅佐在前,让他对亲情仍抱有畅想,觉得舅舅小时候还抱过自己,很难把他放在一个敌人的位置
何青野看着小皇帝冕旒后略显动容的神色,前朝亲兄弟六个都争的头破血流,他不过占了个独生,没经历那些血脉相残,若往常何青野必然要以帝王之道来教育一番,但思绪流转间,想到这家伙跟小孩一样的心软,便多了些宽容,点点桌子作为提醒
“毕竟身体里流的不是同样的血液”
安心
总共杀了多少人?
十几?二十几?三十几?
洛清欢不记得了,只知道力竭后哪怕是呼吸都在残忍的撕扯着五脏六腑
不要命的打法导致结果是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伤口无数,而失血带来的眩晕和虚弱的无力使洛清欢再没有力气站起来,影七护着他进到一间牢房,又将角落草堆中躲藏着的干瘦死囚拽出来,飞快置换了两人的衣物,然后匆匆交代一句藏好,就胁着一身惹眼白衣的死囚向刑狱司外飞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