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间,这殿中的香气,便又浓郁了几分——熏得人昏昏欲睡。
那缥缈的烟雾缭绕着,衬得此间,像是一个人间难寻的仙境一般。
惊变1
后来的时日里,卫玉楼都是在昏睡之中度过的。
他也短暂地醒来过,然而不过清醒了片刻,便又无法遏制地再次睡下了。
承平也试图再次靠近这禁殿,然而无一例外的是,他每一次,都失败了。
这很奇怪——承平武艺无双,寻常暗卫,根本奈何不得,可现如今,却想尽办法都无法再靠近禁殿一步。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宫兰仪是不是察觉了些什么。
不过,近来他也无暇却思考卫玉楼这边的事情——宫兰仪似乎发觉了宫秋冥身上的端倪。
自宫秋冥登基以来,承平费尽心思地为他招兵买马,好不容易发展了些许心腹,朝中也有些清官愿意帮助宫秋冥这个帝王正统,可这几日来,他们的这些势力,却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剪除了。
而这个与他们作对的人,便是宫兰仪。
实际上,除了宫兰仪有这般手段,有这般能力外,其他的什么人,压根就做不到这一步。
承平能够猜到,宫兰仪定然是知晓了什么,才会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剪除他们这一方的势力。
只是不知道,这人究竟会做到哪一步了。
宫兰仪这个离王,向来便叫人捉摸不透。
先是莫名其妙地放弃帝王之位,后又将那长乐公主禁足,将卫玉楼这个驸马,锁在深宫之中。
承平完全不知道宫兰仪究竟要做什么——这人剪出了他们的势力,也便代表着,此人知晓了他们的野心,可是这人,却没有出手废除宫秋冥的帝王之位。
要知道,掌权者最忌讳的,向来便是,斩草不除根。
因为捉摸不透此人的目的,是以这几日来,承平几乎是要焦头烂额。
然而,焦头烂额也无法阻止心腹的折损——时至今日,他们麾下的心腹,已被宫兰仪用各种手段,除得差不多了。
宫秋冥的心境,越发急躁不安了起来。
承平亦如是。
“承平……他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宫秋冥穿着单薄的衣衫,牙齿不住地打着冷颤,他扯住承平的袖子,身体犹在颤抖,“帮我……你一定要帮我……我只有你了……”
他仰起头来,一张苍白的面庞上,俱是绝望之色。
承平看着,却越发地恍惚了。
——这样的神色,这般的姿态,像极了,那个无法宣之于口的故人,元后。
当年他没能救下元后,难道如今,也要放任她的儿子被离王残害么。
不,他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般想着,他目光一厉,缓缓地低下头来,轻声开口,“放心吧陛下,奴婢会保护您的。”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宫秋冥却哆哆嗦嗦地,嘴巴里重复说着这话。
而他的视线,却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老嬷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