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着运功,可经脉阻塞之感十分明显,不上不下,如果真的施展武功,只有她自己会受伤。
乌渡没杀任何人,但想杀他的人却只能自取其辱。
无花很想一走了之,坏事做尽、也看过无数坏人露馅始末的他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总觉得再待下去,恐怕自己的身份会被揭穿。
离去对无花来说是最优选,但他中了毒,就这么离去,日后该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七绝妙僧」虽然是个不喜杀生的和尚,却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怎么说都得从乌渡那里拿到解药。
石观音沉默不语,周身氛围压抑低沉,无花思忖后正要开口,外面有人提着厨子跑进来禀报说:“大人,他见过那个杀手!”
厨子跌跌撞撞地扑地,抬头对上石观音和无花阴森森的目光,一个激灵,立刻开口说出前因后果:“他让我帮他烧水准备沐浴!随后就将我打晕了!”……沐浴?
石观音几乎气笑了,那小子竟然还有心思沐浴?
无花面色阴沉道:“他还有说些什么吗?”
厨子慌张道:“什么也没说!”
而且那人还挺好说话的……但这种时候显然不能说出口。
石观音没有开口,意思便是让无花前去处理。
无花凝视着神色胆颤心惊的厨子,随后起身,让这厨子带路,自己去看乌渡出现过的地方。
池子内的水已经放空,整洁得像是没有人使用过一样,无花眉头一皱,看向厨子。
厨子紧张道:“我没有动这地方,醒来后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大概、大概他自行清扫了。”
无花:“……”
该死的,那个杀手究竟有什么毛病?他又不是来这儿歇息的!
乌渡的行为对自己来说合情合理,没有古怪的地方,但对追寻着他的踪迹的人来说只有满满的槽点。
苦寻通宵,一夜未眠,乌渡的身影竟仿佛消失了一般。
王怜花混在找乌渡的队伍中寻找柴玉关,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他的身影,然而同样一无所获,懊恼之余他也开始为乌渡的隐蔽能力而感到惊讶。
难道乌渡也同他一样,易容混在人群之中么?
可王怜花细细一想,又觉得不是,因为他俩分别时乌渡看起来像等不及卸掉自己的易容装扮似的,不可能再易容成又脏又乱的模样。
朝阳初升,太阳跃过地平线,石峰山谷中犹如点燃了火焰,颜色艳丽,刺得人双目发痛。
对彻夜未眠的人来说更是刺目。
王怜花抬手遮阳,在心中思考柴玉关的去处——他混在石观音的弟子和手下中也听得了一些讨论,没有人提到柴玉关的名字,但有人说前不久有个男人自石林洞府逃出,投奔了罗刹教,因为此人带有很多秘密,所以石观音和罗刹教之间为此正在闹矛盾。
那个男人会是柴玉关吗?
王怜花来西域之前便知道石观音和罗刹教之间有龃龉,原本他想调查罗刹教,扮做乌渡吸引石观音势力的注意也是想借此浑水摸鱼,但在外调查一番,一无所获。
来石林洞府一开始是想看乌渡的热闹,王怜花却没料到柴玉关的线索在这里。
这意味着,他之后还得去同罗刹教打交道。
有一道影子覆上眼前空地,王怜花抬眼,来人是昨夜对他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的男人,对方一脸慎重地看着他,说:“乌渡实在太难找了,他是老鼠吗。”
乌渡是不是老鼠不知道,王怜花很有闲心地说:“也许是乌鸦,已经长翅膀飞走了。”
玉罗刹微笑,在他身边坐下,王怜花立刻站起身。
“不用这么嫌弃我吧。”玉罗刹说,“我和你有共同的目的,是同伙。”
王怜花假笑:“你知道我的什么目的?”
玉罗刹悠然道:“柴玉关的秘籍,你也在找它们,不是吗?全部被乌渡拿走了,你也感到不甘心吧。”
“……”王怜花眯起眼睛,知道眼前此人仍在误会自己与乌渡的关系,“你既然知道,应该明白我们更不可能是同伙,否则到手的秘籍该如何分?”
玉罗刹大笑:“共享就是了,我很乐意结交你这位朋友。”
王怜花道:“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玉罗刹道:“我叫白文。你呢?”
王怜花道:“秦淮。”
新出炉的假名同伙结伴去找乌渡,路上王怜花不动声色被玉罗刹套话,玉罗刹问他是如何知道柴玉关的存在的——因为如今在江湖上,柴玉关查无此人。王怜花便说自己买了幅藏宝图,藏宝图的主人透露了柴玉关的相关信息,于是他便来了西域,在找楼兰宝藏之前先找柴玉关。
“楼兰宝藏啊……”玉罗刹做出一副深思状,“很难找吧。”
“你和柴玉关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他还活着?”
“还活着。他如今是生是死全仰仗我主人的念头呢。”
王怜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是罗刹教的人。”
玉罗刹一点也不意外,点头道:“教主有令,柴玉关的秘籍总得带回去几本有价值的,叫我来探探路,结果遇到乌渡来找茬,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不走运。”
王怜花觉得是走运,不管是对“白文”还是“秦淮”,乌渡搅乱一池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运气极好的浑水摸鱼。
此时的乌渡已经度过了一个愉快舒适的夜晚,精神百倍,活力充沛,和石观音以及那些彻夜未眠的人相比,血槽蓝槽满满的,抗揍也抗耗。
【出发吧!为石林洞府剧情画下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