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郑之文!哥——”
“你们进去看好她。”郑之文甩袖而出,对准门外的何中成目露寒光,“之兰要是跑了,我唯你是问。”
“是。”
“那该杀的过凡尘在哪?给我带路。”
那该杀的过凡尘在听歌,他把所有视频看了一遍,看到知道每一秒会有谁说什么话,南风每一个反应神态都铭心刻骨,他关了电脑,用手机听歌,他很少清内存,所以南风给他发的每条语音他都留着,他听着“凡尘”入睡,翻来翻去,翻到几年前南风发他的歌,新鸳鸯蝴蝶梦。
这首歌是他们两个一起录的,用同一个麦,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唱,一人唱一句。
南风懒得拿麦,由过凡尘举着,他靠在过凡尘的肩膀唱:“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园区不可留。”
过凡尘搂着他接:“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漂流。”
付南风觉得这句歌词很矫情,想换过凡尘多唱一句,他捂着嘴不肯,南风慢进了半拍唱:“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过凡尘笑得没心没肺,完全听不出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付南风望着他,脑袋随着音乐摇,让过凡尘不要捣乱,过凡尘试图逗笑他,他就干脆闭上眼唱,唱的很温柔:“知多知少难知足。”
接着两个人一起唱副歌,过凡尘只觉得自己声音太大,或许是唱的开心,麦离自己太近,只收到南风轻轻半句“人世间的悲哀”。
过凡尘听得心口绞痛,缩在床上,歌声里他们在一起笑、一起癫,唱完了抱在一起听雨,那个午后,穷极无聊的两个人数滴答在窗框的雨声,南风先数累了,他让过凡尘继续,自己靠着过凡尘睡,过凡尘枕着手臂数,数到——数到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二,南风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过凡尘笑嘻嘻上去邀功,“我赢咯!”
“好,好,”付南风把他的脸推远一点,接着伸个懒腰,“你赢了!”
“我还数了你的睫毛。”
“哦,多少根?”
“没数清楚,有点走神。”
“没事,你把雨声数清楚了。”
“我想告诉你,你睡着的时候滴了多少雨,”过凡尘兴致勃勃的宣布:“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二颗!”
“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二,那真是好多雨。”
今天又在下雨。
过凡尘边听歌边数,数到一万三千四百八十二,他停住了,没有再数下去。
除了南风,还有人想知道某个午后窗框滴了多少颗雨珠吗?
“过凡尘。”
病房的门被推开。
过凡尘懒懒的动了动,这头狮王尚未苏醒,他还沉浸在经年的旧梦中。
“过凡尘!”郑之文摘掉他的耳机。
“哦。”过凡尘没有反抗,“你来了。”
“付南风一走,你的脊梁也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