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景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了我几秒,然后伸手摸在了我的眼下。
刚醒时眼睛有点疼,下意识就给眯上了。
眼皮感受到徐淮景的手指终于烫得没那么明显,我松了口气,替他把肩膀的被子掖了掖。
“陈……”
他的嗓子哑得吐字困难,我遮住他的眼睛:“再睡会儿。”
徐淮景乖乖闭上眼,睫毛在我掌心刷了一道,带着轻微的痒。
他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也是,我需要他。
我收回手,抱住徐淮景,
“有什么事天亮说,我这几天都不走,在这陪你。”
身边有个病号,我也不敢睡着,但折腾一天架不住困意,眯一会儿醒一会儿。
但每次醒的时候就能看见徐淮景睁着眼睛,跟个探照灯似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那目光要是能实体化,估计已经从我脸上剜出来半斤肉了。
最开始我甚至被他这直勾勾地目光给吓到了,一秒无痛清醒。
但清醒过来看见徐淮景布满血丝的眼睛,又心累的用手捂住。
这一夜我都不知道自己捂了多少次徐淮景的眼睛,他像个教不乖的坏小孩,总是在我捂上时闭上眼睛,却又在我松开手时果断睁开。
就像在家时,徐淮景会乖乖听我的话,一旦他去北京,就莫名其妙做一些让我生气的事。
比如这次,从我那边看来我俩只不过是冷战,但从徐淮景这边看来,红毛竟然都以为我们分了?!他是怎么以为的?多少有点离谱。
和我分了徐淮景怎么办?
我把人睡了,再把人甩了,他不得扯段白布一脖子直接吊死?
我承认这一个多月我是有点冷着他,但即便如此也是他先惹我生气的。
虽然这场冷战爆发在我的生日之后,但我明白那个尾戒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导火索。
真正让我感到气愤、摸不着头脑的,是徐淮景对我们关系的态度。
我不明所以,他拒绝沟通。
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体面的解决这个矛盾,转而采用了最幼稚且无效的冷处理。
继而导致了如今这幅局面,所以我不打算继续跟徐淮景生气了,气坏了我又心疼。
想想自己还真是贱。
我叹了口气,把手收回来。
徐淮景果然在看我,眼睛里布满血丝,像要瞎了。
“怎么病成这样?你干什么了?”
我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侧身同他说话。
徐淮景看着我,嘴唇轻轻地蠕动两下,又没了动静。
我很烦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就是有话要说,但话到嘴边总是犹犹豫豫又咽回去。
装都装不全乎,硬让我看着心烦。
但我不跟徐淮景生气。